“只不过……”
一语至此,宗弼忽将话音微敛,整张面孔倏地阴沉下来。
“我听闻此次江夏之行,先生本意是将那楚人明一同带归,等到日后时机成熟,再借他出面整饬中原武林。只是未曾想竟然有人自作主张,胆敢公然不尊号令。”
“哼!如此行径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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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息?孙二虎!”
孙二虎心领神会,遂迈步而行,终于在文鸢面前停下脚步。
他口中默不作声,转眼间竟抡圆臂膀,在众目睽睽下左右开弓,接连数记耳光结结实实打在少女脸颊之上。
依照文鸢当前内力,区区皮肉之伤本来无关痛痒。不过孙二虎身为沙场宿将,膂力着实惊人无比。少女连番遭创,只觉两眼蒙蒙发黑,紧随脸上热辣辣如遭针砭,嘴角也不由得汩汩流出血来。
这耳光打在文鸢肌肤,却着实痛在少卿心里。一时双拳紧攥,目眦欲裂,几度险些难抑盛怒,只欲只身冲进堂中,将这一干人等全都斩尽杀绝。
雪棠神情微妙,待见孙二虎调头退回原处,口中遂一阵轻咳,好似漫不经心般道:“殿下素来赏罚分明,你不尊号令自当严惩,可此番力败青城山主,却也着实大涨我慕贤馆上下威风。”
“眼下你恩师犹然未醒,倘若你有心往心床前尽孝,待会儿此间散去之后,大可自行前往即是。”
“多谢先生。”
文鸢幽幽一笑,木然行个敛衽。雪棠嘴唇嗫嚅,终究欲言又止,转而若有所思,扭头对宗弼道:“此番我慕贤馆虽未竟全功,但却依旧令天下各派元气大伤。加之日前归来之际沿途各处破袭,只恐中原武林当中必会有人因此心存不忿,以至阴谋前来报复。”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依在下之见,是否请殿下自今日起多多加派人手护卫,务使别有用心之徒无机可乘,亦免耽搁国之大计。”
宗弼端居中央,周遭熊熊火光摇曳,直将其脸上鄙夷照映得格外分明。
他唇角微动,就此缄默片刻。俄顷方才不无深意,徐徐发问道:“先生所虑……应当便是青城山主座下的那位高徒了吧!”
“此人武功今非昔比,在下预料其必不肯善罢甘休。倘若有朝一日挟恨而来,却也着实不得不防。”
雪棠点点头,也不再隐瞒,将心思合盘托出道:“倘蒙应允,我慕贤馆愿时刻力保殿下周全。一旦此人现身,定教他为之追悔莫及。”
“单凭你们这些人的本事,恐怕也还杀不了我!”
少卿将这种种听在耳中,心下自然颇多不忿。不过转而却见宗弼右手微抬,再度发出数声轻蔑冷笑。
“蒙先生挂念至深,宗弼实对此感怀在心。”
他的话音清冷至极,个中却又另有一番毋庸置疑的威压之势。一语至此,先是稍稍一顿,旋即才不紧不慢,继续说道:“然大丈夫顶天立地,何惧虫豸宵小阴伺环顾?设使这位顾少侠果真要来,孤倒正想与其当面对质,且看他究竟是否确有何等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