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大哥有所不知。非是我二人不愿图个前程,而是……唉!而是实在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难言之隐!”
少卿喟然长叹,俨然感慨万千。暗地里却在细心观察,且看这乌尔海是否业已对自己所说深信不疑。
“实不相瞒,小弟手下固然略有几分粗浅功夫,可也正是因着这几分粗浅功夫,便着实曾同旁人结下过不少梁子。否则我二人又何必远走高飞,千里迢迢跑到这中都城来?”
“如今我夫妻皆已立下重誓,倘非迫不得已,那便绝不再用武功。余生只想图个安稳清净,不再理会江湖上的是是非非。”
他口中煞有介事,说完更将话锋一转,对乌尔海佯作恳切道:“不过刚刚乌大哥所说,小弟倒着实颇有兴趣。要是这慕贤馆果真神通广大,我俩也正好可借其躲避仇家追杀,再不必像现下般东躲西藏。”
“唉!只是可惜了平安兄弟这样一身极为了得的本事!”
乌尔海乃是粗人,本就极为勉强才算听懂他话中含意,加之北人大多率性豪迈,一时遂也不疑有他。扼腕叹息之余,又朝楚夕若腰畔锵天一指,不迭摇头道。
“我看弟妹身上带着的这把剑,那也绝不是什么寻常物什,估计武功一定同样厉害至极。只是……好吧!既然你们都已立过了誓,我再多说也是白饶!”
少卿笑道:“正是如此,不过还要请教乌大哥,刚刚你说的这个府上究竟是在何处?也好教我夫妻尽早前去投奔。”
“二位这是哪里的话?”
孰料乌尔海却是双手连摇,气若洪钟般道:“我那二嫂子原本是在府上的厨房帮佣,你们二位要真想投奔,等过几日她回来后我便去请她帮忙引荐,又怎能教你们就这么两眼摸一黑的自个儿跑去?”
少卿心思电转,待乌尔海一语甫歇,遂眉开眼笑,频频只道多谢。乌尔海秉性豪迈,当下又向二人盛情邀请,在此之前便去往自己家中落脚。
而见左右推脱不得,两人也只好就此答应下来。便由他独在头前带路,少卿二人则牵马走在后面,随之一同回家暂住。
三人自层峦雪岭间复行七八里路,举目已可看见远处数缕青烟袅袅。乌尔海手拿钢叉,肩扛适才自群狼身上剥下皮毛,脚下愈发加紧快行,连连只说到了。自此又经一段山路,终于走进跟前一座院落当中。
二人紧随其后,放眼只见里面三间屋舍,虽大抵甚是简陋,但也总算人气充足,处处颇显温馨。听闻外面传来声响,登从屋里跑出三四孩童,其中最大者,也不过堪堪只有七八岁的年纪。
这些孩童甫一上来,便将乌尔海团团围住,嘴里直呼三叔。乌尔海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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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大笑,俯身放下手中之物,便同他们彼此闹在一处。
楚夕若从旁见了,心下里不免触景生情。回想曾经父亲行事素来严厉,除却母亲之外,家中同自己最亲之人便属三叔无疑。他这一生体弱多病,最后更死于同胞兄弟之手,实在教人好生唏嘘不已。如今既已魂归九泉,但愿他老人家能不再如生前般饱受煎熬折磨,终得永世极乐无边。
只因少卿先前言道,自己同楚夕若乃是夫妻,乌尔海便安排两人自同一屋中暂住。楚夕若少女心性,对此自然颇多羞赭。好在少卿虽嘴上揶揄不断,举止却总算合乎于礼。
自此一连三四日光景,乌尔海皆杀猪宰羊,对二人好生款待。一来二去反令他俩颇觉难以为情,连连请他不必费心。
这天清晨,乌尔海先前所提二嫂终于从慕贤馆处归来,却是个面相圆润敦厚的中年妇人。待听叔叔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一说明,忙亦向二人千恩万谢,更对前往府上投奔一事满口答允。说等到隔天晚些时候返回主家,便正好将两人一并带归。
本来少卿以为,依照雪棠心性,自当将窠臼设在城中,以便坐镇运筹帷幄。孰料其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三人距中都城尚有十余里地之遥,便见路边一座恢宏府邸拔地而起。其势檐牙飞转,勾连层甍,种种华丽奢靡,俨然竟要比楚家更为甚过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