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着之前我们楚家欠文鸢妹妹极多,倘若今后真能有人时常在她身边照料,至少也算可以对她略微补偿一二。”
楚夕若愈想愈觉头昏脑胀,更险些因此落下泪来。所幸少卿察言观色,当下吐吐舌头,好似心有余悸般道:“只可惜旁人恨你们楚家入骨,我怕到时人家杀你一个尚且不够,反倒要我也一同饶上性命!”
“所以此事嘛……依我看还是暂且不提的好!”
“可是……”
楚夕若一颗芳心暗自窃喜,但若要她就此对文鸢不闻不问,无论如何终归万万不能。少卿凝视少女,实则心思也与她同,暗地里斟酌再三,索性便将胸中盘算一并说出。
“再过几日,我想动身去中都一趟。”
“你说什么?”
如此变故突如其来,端的令楚夕若大吃一惊。少卿则长舒出一口气来,面色凝重,慨然叹息道:“文鸢和他爹爹对我有再造之恩,我如何能眼睁睁见她误入歧途,却只在一旁坐视不理?”
“还有,你可记得那天她曾提起,说仇师叔眼下还依旧昏迷不醒。这几日我仔细想了又想,估计她老人家多半也已被雪棠暗中送回中都。一来是为防咱们前去救人,二来也正好借此胁迫文鸢,教她不得不俯首听命。”
“依你的意思,只要咱们能把你仇师叔从雪棠手里面救出,文鸢妹妹便定能回心转意,不再同那些慕贤馆之人搅在一处?”
在楚夕若心里,始终觉对文鸢亏欠极大,而今得知此事,那也自然义无反顾。一只素手将少卿五指愈发捏紧,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道:“好!我便随你同去!”
“你?”
少卿一脸玩味,却是大摇其头,直言拒绝道:“我这可不是去同人家胡闹,你又大老远的跑到那里做什么?”
“就算中都乃是虎穴狼窝,既然你能去得,我又为什么偏去不得?”
被少卿如此轻视,楚夕若自然好生有气。脸颊凝嗔,就连声音也比先前抬高甚多。
少卿深谙她为人秉性,眼见此举不成,心念电转间遂又改口,一副语重心长道:“若在原来,这事倒也无妨。只是你现如今既做了楚家的家主,凡事便总该先以大局为重,倘若就这么只凭一时意气办事……”
“唉!我是怕等到了将来,你反倒会觉好生对你爹爹不起。”
此话果然奏效,楚夕若遭人戳中软肋,不由骤然泄下气来。直俟搜肠刮肚琢磨良久,才总算给自己寻思出一桩非去不可理由。
“我同你去中都,那也正是为楚家将来打算。”
“当初各派前辈远道而来,却因楚人明而人人身中剧毒。楚家于情于理,皆该为他们上下奔走。而我既身为家主,对此事也自然责无旁贷。”
楚夕若秀眉一轩,正满心得意。少卿却在一旁哑然失笑,眨动双眼道:“当日在那奸贼房里面搜出来的解药,加在一起足够各派上下之人一并吃上两年三年,又何必急在这个把月份之间?”
说完,他又故作神秘,一副笑嘻嘻道:“归根结底,你只是为我好生惦念担心,这才想要寸步不离的跟在旁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