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思以为这样自己会好受些,心头的罪恶感会减轻。
然而并没有,他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解脱,恶意滔天,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谢九思,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良久,在一片嘈杂声里,老者这般问道。
说什么?
他是想要他解释,还是想让他缄口不语,默认罪行?
“我无话可说。”
“你的意思是他们所说的是真的?”
是真是假你们不知道吗?是真的不是正和你们意吗,是假的你们也会让它成真吧。
既然真假都一样,为什么还要问?
谢九思薄唇压着,晦暗的环境里那一双双眼睛好似千万把利剑,直入心脏。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大约是忌惮着昆仑那边,他们并没有把谢九思赶出去。
只是留在这里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本着给黑鹰和白螭,乃至灵族众人一个交代,谢九思的刑期延迟到了一年。
白茶咬着牙看着那群人离开,强忍着怒火扫视了周遭。
这里阴暗冰冷,潮湿脏污。
谢九思最怕冷,最喜洁,哪怕没有惩戒,于他来说每分每秒都是折磨与煎熬。
又是八十一道雷鞭,噬骨的钉子一寸一寸钉在了少年的手脚,经脉。
鸦青色的头发被温热的血水浸湿,缓缓从上滑到了发梢,嘀嗒掉落在了混浊的死水里。
似夜幕红光,开出一朵朵血色红梅。
而遭受了这样非人折磨的少年神情平和,眉宇之间也淡然。
他眼睫微动,疼痛让他清明。
“没关系,谢九思没关系的,七百年都过去了……”
“只是一年而已,算不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