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甄夫人闻言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丫头……”
到底是她养大的孩子,什么性子她还能不知道么,这般说话那就是心中欢喜,羞怯难言的意思了。若是她不中意对方,哪里还会这么说,只怕早就一听便认认真真逐条驳斥了。
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通通都休想奈何她。
云甄夫人心里明镜一般,经此一问,原先的八分肯定变作了十分,只待命人去给保媒的贺敏传话了。
然而在场三人,两个听懂了若生的话外之音,剩下那一个却只将面上的意思听进了心里。
他得意洋洋地从后头跳了出来,高声道“好呀,阿九说了,我满意她就满意,我要是不满意那她也就不满意了。”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阿姐,我不满意!”
云甄夫人侧目望了他一眼“非礼勿听。”
连二爷昂首挺胸地道“我是路过,不小心听见的。”
云甄夫人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忽道“你既然这么不满意,那不如去同阿九说道说道,究竟是哪里不满意如何不满意,怎么样?”
连二爷听了窦妈妈方才的话,此刻信心满满,闻言眼也不眨当即拍板道“好呀!”
他屁颠屁颠地就去了木犀苑,进门便喊若生“阿九你快出来,爹爹有话同你讲!”
没想着嗓门太大,惊着了月洞窗下挂着的铜钱。
铜钱便“叽里呱啦”乱叫着,一面扑棱翅膀要往他脑袋上扑。
连二爷大吃了一惊,险险躲开后拍着胸口直骂它“大蠢鸟,你还是二爷我给买回来的呢!看我回头不叫人拿花菇炖了你!”
“让你再也扑不了人!”他没好气地抬手挥开铜钱,“笨鸟就是笨鸟,还长着一副不好吃的样子,哼!”
铜钱听了却像是更生气了,也不知道是气他说要炖了自己,还是气他说自己看起来不好吃,左右气糊涂了,蹲在架子上瞪着黑豆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连二爷看。
连二爷一开始还回瞪过去,但没一会这眼皮酸了,心里也跟着毛了。可他又觉得自己竟然被只鸟给看得心虚起来,极是窘迫,于是想走不敢走。
等到若生从屋子里走出来,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天边绮霞如泼,窗下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
“爹爹。”她一头雾水,连忙上前去拉开他。
连二爷便顺势移开视线,躲到了一旁去,笑眯眯看着若生道“刚才窦妈妈是不是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