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奚:“那次演讲结束,你是不是提点过他什么?”
看他眉毛往里拢了拢,一副不太想得起来的样子,周奚干脆给了答案,“采访结束,他专程来向我道歉,说不该强调性别特殊性,说是……你点醒了他。”
那天接受完尹珊的访谈,周奚、宁延和其他主嘉宾一起被安排与主办方官-员共进晚餐,临去前,她去了一趟洗手间。
出来时,发现走廊里站着一个男人,正是刚才分享会的主持人,看样子是在专程等她。
果然,一见她,男主持就两步走上前,直接道,“周总,我是专门来找你道歉的。”
道歉?周奚脑中立即滑过一个念头。
“不好意思,周总,我刚才主持时好些话讲得不合时宜。”男主持没有扭扭捏捏,诚挚地认错,“我不该用您的性别来打趣,实在抱歉。”
他说着,深深朝周奚鞠了一躬,有些着急的说道,“但我保证,我绝对没有瞧不起女人的意思,我当时只是想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真的没有歧视的想法。”
“没关系。”周奚泯然一笑,“我理解,也没有放在心上。”
“谢谢,我以后也会注意的。”男主持人望着周奚,神色很是愧疚,“其实,要不是宁总提出来,我都没意识到这样的玩笑不对。”
周奚挑了下眉,宁总?宁延?
刚才,在周奚上台演讲前,这位主持人特别强调了她女性身份在同行中的特殊性,看似没什么,但本质是一种不尊重。就像没有媒体会大书特书一个白人当选了总-统,没有史官会浓墨重彩的去论证某个男人何德何能才当上了皇-帝。
所谓的特殊看似是褒奖,但话语背后暗藏的核心是“异类”,是黑人、女人不能够、不应该、不配站在那样至高的舞台。可为什么不可能?又凭什么不应该?
这种刻进认知里的歧视并非朝夕能改变的,这位主持人能被点醒,意识台不错。至于宁延,在她心中的印象又加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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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包厢,周奚发现其他嘉宾均已入席,唯有宁延旁边还留了一个空位。
“周总,来来,坐这里。”大会副秘书长张罗道。
周奚没多客气,笑着应好,朝那边走过去。
同一时间,宁延竟站起身替她拉开了餐椅。不似其他人已脱下外套,他依然是一身正装,领带规整,就连西服的一粒扣都还规规矩矩的扣着,配着这拉椅子的动作,俨然就是欧洲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