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逾白快要演不下去了,他只是想用怀柔之策,骗这个傻子尽早说实话,没想到他陷入了感动。
他按捺着不耐道:“你是被人骗傻了吗?”
小七呜咽几声。
程逾白不是好脾气的人,他的宽容更是刀子,尤其关系到百采改革,他知道那是他的命根子,可他非但没有发火,反过来还安慰他,怎么能不让人感动?这么多年,他一直自诩左膀右臂,劳苦功高,可直到此时此刻才发现自己有多少不足,冲动,粗心,甚至还感情用事,就这么两天的功夫,被人利用完了,都没发现对方真实的意图。
他真是蠢!
也是这样,他头一次发现,原来他一直被大树保护着,没有直面狂风暴雨。一瓢饮真是他的家呀,他的泪水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哥,对不起,我跟你说实话……”
就在此时,电话响起。程逾白以为是自己的手机,拿出来一看,已经没电关机了。小七一看来电显示,止住泪水,看向程逾白。
程逾白示意他点外放。
对方嗓门如洪钟:“你个小崽子,是不是说漏了嘴?程逾白他师父找上门了!”
“我、我没有。”
“你没说漏嘴他怎么突然闹哄哄地来找我?我告诉你,别仗着有程逾白撑腰我就不敢收拾你,你信不信马上把音频发出去?”
“你别,你别……”小七胡乱道,“你们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国宴,我给你半小时,要收不了烂摊子,你就跟程逾白一起完蛋!”
“听到没有?怎么不说话!”
“喂,你个崽子是不是找死?居然敢不回话!”
许正南正要骂人,电话里传来一声笑:“许董上了年纪,脾气还是收一收,我来看看你怎么让我完蛋。”
许正南来不及惊吓,电话就被挂断了。他抚着胸口,朝对面的人说:“那煞神回来了。”
回想程逾白刚才那声笑,许正南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张硕洋漫不经心地吃菜,说道:“动作还算快。”
“估摸着一收到消息就往回赶了。”
“事已成定局,不必担心。”
许正南透过门缝,看到被经理拦在外头大喊大叫的李可,还有些疑虑:“现在公馆那边学生闹得很凶。”
“过一阵就好了,你看退课的才几个?这些手艺人,平时自诩清高,端着架子,结果钱往面前一放,一个个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这年头谁不想往上爬,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是那个幸运儿?人都有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