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法譬如大禹治水之疏,只可惜胡虏反复远胜洪水涨落,是以终是功败垂成。
及至今日,想来诸位心里都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以暴制暴的堵,行不通,兼包并蓄,视之如一的疏,也不行。
这天下,到底要如何解决这个难题?解决匈奴之后有突厥,终是延绵不断的问题。
今日我等封与狼居胥,可谁知道若干年后,就在此山南北会出现何等种族,再给我们的子孙,带去无尽的麻烦。”
张鉊的话,引起了汉地文臣武将的沉思,但是在他右边的一片草原大都护、高原宣慰使、松漠都护,脸色就不是很好了,更有些忐忑。
于是,说道这里,张鉊话锋一转,看着这些非汉人,有些感同身受的说道。
“草原上的百姓,也是要吃饭的,他们也想和汉人一样,过好日子,朕心里是清楚的。
这呼呼北风,九月就开始吹,一吹就是六七个月,冻死了牛羊,冻死了百姓,苦寒如此,犹如地狱,百姓们自然想要寻一好地方过日子。”
一众大都护、都护纷纷应和,乃蛮万户大都护阿罗闍更是含着眼泪说道。
“无上天果然是知道咱们的。草原上只能放牧,稍有天灾就活不下去。这数以十万、百万计的百姓为了口吃的,就只能做些腌臜事,实在是苦的没法了。”
张鉊挥了挥手,让阿罗闍起来,随后再看着一众汉臣说道。
“而这就注定,不管是堵还是疏,都解决不了问题,用堵不可能将草原百姓杀光,用疏,也不可能全部感召。
想过好日子的草原百姓总要南下,虽然但咱们打他们,杀他们,都是应该的,谁家来了山贼土匪不打。
可是这样解决不了问题,只要他们没吃的,总会南下。
然后,就又是一个汉唐循环,又是一个天塌地陷。
但,朕之所以能为中国之主,又为塞外诸族拥戴,就是头顶之苍天,天命朕来解决这个难题!
是以,朕习先汉世宗武皇帝之以暴制暴,承大朝太宗文皇帝兼包并蓄以外,还有一引导之法!”
话说到这,张鉊停顿了一下,这就是为了给这个番汉臣属一个心里的缓冲期,他们所有人都看向了张鉊,都想知道这导引之法是什么。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一个皇帝的威望有多么重要了,张鉊这番话,直接把自己当成了汉武帝、唐太宗以来,解决草原问题的第三人,还自称天命让他来解决此事。
甚至可以说,他张圣人认为自己比汉武帝、唐太宗还要厉害,因为这两解决草原问题的办法,被我张圣人认为是失败的了。
而要知道,汉武帝虽然文人圈风评一般,唐太宗有玄武门污点,但就到目前来说,这两位加上始皇帝,就是皇帝中的天花板了。
你要赵大,赵二这样的过来说这番话,哪估计都说不完,就会被臣属给轰下去,或者说他们脸皮再厚,也张不开这口。
这话到现在,也就以一老仆起家,在契丹入中原,人心惶惶之际力挽天倾,现在又封禅漠北的张圣人,有资格说了。
而且所有人还会耐心听完,并期待他给出解决这个千年无解难题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