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现在不仅是这三点了。相信前两考时你亦看出,武斗考生除你之外,表现得都不太对劲,只是那几日我死盯着范以棠,除了那晚刚好与你一起撞上他夜会那个皇女外,并无所获。”阮誉一脸无奈。
“唉,抱歉,我收回之前那句话。”叶甚听完拍拍他的肩膀,真心感慨道,“为保教派声名,还要费心思搞清楚教中上下的阴暗,你说你这太师当得确实也不是那么容易。”
阮誉闻言突然沉默了下去,转头神情古怪地看向云海,对此不置可否。
半晌他才开口,问叶甚“那你呢?”
叶甚总不能向他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只尽量捡那些能对他说的实话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受他毒害深重,我此番是来替她抱不平的。”紧接着便把身为画皮鬼时,范以棠被何姣将手中铁证公之于众的三条罪名,包括欺师灭祖、染指后辈和借势敛财,事无巨细全部告知了阮誉。见对方越听脸色越难看,她赶紧举手表决道,“我可以保证!虽然现在手头上还没能拿到证据,但我句句为真,都是我那朋友受那人渣毒害时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正因为苦于没有证据,所以我这不亲自来找了吗……”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信便是。”阮誉难得见她这副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由莞尔一笑,脸色缓和下来道,“但真如你所言,他犯的这桩桩件件,都事关重大,不能急于一时,须掌握足够充分的证据,才能让他人信服,免得揭发不成还被倒打一耙。”
叶甚忙不迭地点头称是,点完后不抱希望地问他道“那……范以棠师尊,也就是前任太保,她的尸身可还在?我之前听你说起卫氏夫妇的死因就觉得熟悉了,没准她也是被这孽徒这么害死的……”
“怎么可能还在。”阮誉摇头轻叹,“那已经是上届太师时发生的事了,都过去十几年了,一切痕迹早已归于尘土,我们还是另寻证据吧。”
叶甚心里嘀咕道,那可奇了怪了,当年何姣是从哪搞来了前任太保保存完好的尸身,来证明范人渣欺师灭祖的?何止一具尸身,她还交出了各种账簿、书信、留音石,并召集并说服了一众受他所害之人共同立下了联名诉状,花花绿绿地堆在叶甚的书案上有小山高,看得自己叹为观止,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铁证如山”,以及“不要惹急了盛怒中的女人”。
可惜何姣表示这些证据从何而来无可奉告,毕竟事情并不光彩,其他证人犹有顾忌故不愿出面,唯有她孑然一身失无可失,索性搏命试试来求叶无仞出头。反正当时的自己只需要实实在在的证据来搞垮天璇教,见她不便透露其他证人,也就不强迫那些受害者自揭伤疤了。然而现在轮到自己抢在前头去找证据,岂非苦煞她矣!
那边阮誉见没什么好说的了,于是把话题转回了叶甚身上“你武功和仙法是怎么学会的?”
叶甚先把证据不证据的抛于脑后,一朝重生还得了太师作陪,何愁找不出真相?遂赶紧诚心实意地答“跟一个神神叨叨的坑爹老头学的。”
这真是实话。她现在愈发觉得坑爹前辈一天到晚就会神神叨叨,天知道他当年是撞了什么大运修成的仙,闭幕礼后她又叫他出来过一次,拿着刚意外得来的天璇剑,问他认不认识那个创教仙人。
结果坑爹前辈一听她说那剑被好生伺候当成宝似的供了上千年,老脸上分明写着“也就你们凡人信这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了半天也没正经回答她,只敷衍了句“你能拔起这剑看来是天命所归啊”,便死也不肯说话了。
“那大部分仙力被封是……”
“别问,问就是存心和我过不去,非要我出来历练,又非不准我过多使用仙力。”叶甚已然从太师的言传身教中,充分学到了“如何不说谎话又不说实话”的话术精髓,从善如流地答道。
“既是师门机密,我便不多问了。”阮誉显然被她一通忽悠成功引导到了“失忆后得了世外高人真传,又被高人封了仙力入世历练”的方向,想了想纠正道,“有一说一,太容易得到的修为未必是好事,说不准哪天就会遭天谴反噬,我觉得老人家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叶甚冷漠脸地“哦”了一声,心里狂翻白眼,你个被老天眷顾的人才不懂,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用着仙力不嫌多。
“总之,接下来你我二人分头探查,太师这边我会借口暂时闭关一段时间,以便作为他的关门弟子言辛而行动,若有进展,及时告知。”阮誉想到赤练蛇一事,提醒她道,“你那边务必多加小心,范以棠纵然削弱了武斗考生的成绩,可在你这算盘却落了个空,即便你已入门,照样有可能对你下手。”
“放心吧,就凭他还伤不了我。再说了,他在星斗赛上搞小动作,无外乎是想提前扼杀别人家的好苗子,这么折腾,摆明了是想排除异己,打压我师尊……哦不,没准他也想打压你,来个一家独大呢。比起我这个刚入门的新弟子,压在他头上的太师大人才更需要多加小心呢。”叶甚笑得贼兮兮的,“还有一点,不就是削弱了武斗考生的成绩嘛,我也给那帮文斗考生大力注了水,彼此彼此。”
“……你果然把我写的那套试题拿去卖给他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