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漠野紧盯着我,目光复杂深遂,我也不知道他几个意思。
这个男人阴晴不定,以收割别人的性命为生,想到这一点,我微微打了一下寒颤。
好像……我的命也捏在他的手里,什么时候取,随他高兴。
我清清嗓子,“漠爷,你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说。我不怕死,也不怕您要我的命,我只是想,能不能……缓一缓?”
周漠野没有笑意的笑了笑,“没有见过还有人这么跟我讨价还价的。”
“那别人跟你也没有这方面的交情不是?”我厚着脸皮说道:“救命之恩大于天,虽然说我们俩互救过几次,但是最初是我救的你,如果没有那一次,你已经死了,那后面的也不存在了,是吧?”
周漠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帐是这么算的?”
“所以,您今天早上吃的什么饭?”我问道。
“什么?”他一愣,我又重复了一次,他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但还是回答道:“粥。”
“中午呢?”
“米饭。”
“今天来的时候是您自己开车吗?”我笑眯眯的继续问。
他靠在沙发上,点头说道:“是。自己来的。”
“有没有看到我们青云楼里的哪个姑娘好看,让你把持不住的?”
他摇头说道:“没有。”
我飞快的继续问道:“那东西还在青云楼吗?”
“不在。”他下意识回答道。
“好的,多谢相告。”我说完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周漠野闷笑出声,“你绕这么大的弯子,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最后一句?”
“对啊,不然呢,聊日常?我还没有那么无聊。”我回答道。
周漠野摸着下巴,眼神狂野又锋利,“其实你直接问我就好,反正东西不在了,我告诉你也没什么。”
“……”
“你呀,”他起身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脸,“有小聪明,有意思,还有点胆量。但就是有点……小看我,你以为你的那些乱七八
糟的问题,就能随意扰乱我,被你套出什么话吗?爷只是陪你玩玩儿。”
他说罢,走出包间。
我咬牙切齿,却又无处发泄。
正在包间里生闷气,阿九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人的名字。
任老板来得不算晚,他之前包间就来过一拨客人,略坐坐就有其它的事走了,一共点了三个小姐,任老板之后,并没有点小姐,所以,除我之外,没有人进去过。
我看着纸上的人名,让阿九派人把这个三个人找来。
时间不长,其中的两个小姐就来了,她们一进来,我就知道不是她们。
她们身上的香水味儿很高级,是一线大牌,微甜,还有淡淡的诱惑,但,并不是我闻到的那种。
我到青云楼之后在她们面前露面的时候不多,但她们也都听说过我,所以,带了几分好奇的打量。
我也不介意,任由她们看,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早晚都是要熟悉的。
既然不是她们,我就随便聊了几句,夸赞她们的妆容漂亮,衣服搭配得很,她们很爱听,也很高兴。
青云楼的女人的确比其它夜场高了不只一个档次,外在的相貌和身材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关键是本人的素质和气质,不媚俗,有韵味,这种劲儿其实很难拿捏。
在夜场混的久了,能够会有风尘气和俗气,举手投足都能看出来,但是她们却能把握得很好。
正在闲聊,有人敲门进来,一脸歉意的说道:“真是抱歉,刚才有客人,一时走不开。”
我转头看向她,一个皮肤很白的女人,细眉细眼,有些古典气质,她快步走过来,一阵淡淡的香气飘入我的鼻尖。
我心头微动,问她叫什么名字,她笑了笑,说叫雪蓉。
人和名字都挺配,我问她是谁取的名,她说是春姐,青云楼里的姑娘都不错,但也分等级,资质好的,有红的可能的,场子里有意捧的那种,都由眠春来取名。
一旦有了这个名字,这个身份,也就意味着要和之前的那些
过往告别了。
雪蓉说刚才在二楼的包间陪一个客人,客人来的时候就喝多了,有点不太好搞定。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闲聊了几句,问她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
之前进来的女人其中一个说道:“白小姐,雪蓉是不用市面上这些香水的,她有自己的方法。”
另外一个说道:“就是,人家一直当成秘密,从来不跟我们说呢。”
雪蓉脸一红,说道:“不是我不说,实在也算不上什么秘密。”
我的目光在她们三个身上流转,这其中的微妙关系也看得差不多,红的人嘛,总是容易被人嫉妒,女人天性如此,据说那些白领在办公室里都不消停,何况是在这种女人堆里抢饭吃的工作。
雪蓉抬头看了看我,小声说道:“我也就是用鲜花什么的,从鲜花店里买的。因为我也不固定用什么花,有时候去花店,赶上什么就用什么,所以,也没有什么秘密,更没有配方。”
那两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惊讶,也有点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