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南在一间屋子门前站住,推开门对孔四爷说道:“四爷,您请。”
孔四爷拿着拐杖走了进去,孟海南随后对楚江开和战铭列说道:“二位,请吧。”
房间的布置很不错,低调却有品味,不是一味的奢华,每个摆件都很讲究,中间的旋转餐桌不大不小,已经摆好了餐具。
最中间的主位椅子和别的有些不同,孟海南走过去拉了一下椅子说道:“四爷,请坐。”
孔四爷对这个安排很酒意,他虽然没说什么,但脸色也能看得出来。
转身坐好,孟海南对门口的服务生说道:“再拿一套餐具来。”
他浅笑对楚江开说道:“楚总,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您会带女伴来。”
楚江开点点头没说话,把他的餐具推给了我,一行人落了座,我目光在四周一掠,应该是还留了一个空位。
是孟海南自己还是……
“江开啊,”孔四爷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思路,“听说你在洛城做得很好,这次我闲得没事儿决定过来看看,不会打扰到你吧?”
楚江开不慌不忙的说道:“孔叔说得哪里话,您是前辈,您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说到打扰。”
孔四爷点点头,他把手腕上的一串珠子撸下来在手里慢慢的捻,“你大婚的时候我没有来,刚巧身子不太舒服,人老了,难免会添各种病,唉……不中用了。”
楚江开微笑道:“哪里,您老当益壮,身子骨还硬朗得很,等我到了您这个岁数,肯定比不上您。”
孔四爷嘴唇微翘,眼睛往这边扫了一眼,“江开,你和以前一样,还是最会哄人开心。”
我不禁诧异,楚江开?最会哄人开心?不是吧……
正说着,服务生把餐具拿了上来,孟海南说道:“四爷,现在上菜?”
孔四爷环视四周,说道:“再等等吧。”
话音刚落,听到外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还有人一声低笑,说道:“孔叔,让您等是我的不是
,我来给您赔罪了。”
我听到这个声音,身子跟着一僵,如坐针毡一般。
穆林深推着轮椅慢步走了进来,轮椅上的人怀里抱着一大捧浅蓝色的花,还有一个盒子,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花束很大,遮住了坐在轮椅上的人,还有他的下半边脸,但尽管如此,我也能猜到坐在轮椅上的人是谁。
屋里的人都向着他们望过去,孔四爷看到那捧花,脸色上的笑意放大,穆林深到了桌前停住,把蒋晓凡手里的花接过来,连同那个盒子,一起递到孔四爷面前。
“孔叔,这是孔婶最喜欢的花,还有送给您的酒。”穆林深微笑说道。
“哈哈,小七呀,”孔四爷很是开心,接过花说道:“这花可不好弄,我这几年一直在找人培育,但就是不行,说是水土的原因,你这是……从哪儿送的?”
“搞了一个实验室,无土栽培,别的不干,就研究这个花。”穆林深笑容不改,语气也真诚得很,“谁让孔婶喜欢呢?”
孔四连连点头,目光又落在那个盒子上,脸上笑意更浓,连着夸赞了穆林深几句。
穆林深转过头,目光掠过我时眸子猛然一缩,随后又盯了楚江开两秒,楚江开不动声色的说道:“穆总,你可是来迟了。”
穆林深一手扶着轮椅,说道:“嗯,晓凡不太方便,取花的时候有点堵车,海南已经和孔叔交待过了吧?”
孟海南还没有说话,孔四爷大手一挥,“不妨事,都是自家人。”
他看向蒋晓凡,语气有些惋惜,“蒋家丫头,这是怎么……”
蒋晓凡的脸色苍白,手指抚着腿上的毯子,嘴角浮起一丝笑,说道:“孔叔,您还记得我?我是命苦,被小人给害了。”
她说到“小人”两个字的时候,语气微微加重,像是从舌头牙齿间碾出,眼光还有意无意的扫了我一眼。
孔四爷说道:“我当然记得你们,你哥哥是个人才,很不错的后生,只是可惜了。是谁害的你?林深啊,这事儿可要追究到底。”
我的手指在桌
下无声握起,感觉头快要炸开一样,这样的见面,无异于凌迟。
穆林深坐在蒋晓凡身边,体贴的给她整理着腿上的毛毯,“我会。”
“穆总对蒋小姐这么细心照顾,”楚江开缓缓开口说道:“是好事将近了吗?”
我的手指一紧再紧,有些发僵,穆林深还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的战铭列突然说道:“穆总如果想要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应该事先都会通知我们吧?在场的人,人人有份儿。”
他一顿,轻笑了一下,转头看着楚江开,目光幽深黑亮,“楚总得到消息了吗?我反正是没有。”
他的话另有深意,好像是在说给我听,但我这时耳朵里嗡嗡的,没法思考。
孔四爷脸上的笑意淡了淡,转手把花和酒放到一边,目光在穆林深和蒋晓凡的身上流转,“怎么?林深,我知道你一直照顾蒋家丫头,但不是说这是蒋君让临终所托,你们俩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