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半个多月过去,我一直没有等到穆林深。
甚至,连孟海南都没有出现过,阿珏也没有。
我也的确没有再出门,没地方可去,也没有什么想见的人,眉姐约过我两次,我都懒得出去,找个借口婉拒了。
我突然发现,日子也可以这么静,这么慢,我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我不去想那些不愿意想的事儿,慢慢的感觉离我很遥远。
真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一直到第二十天的上午,我的手机响起,上面显示的一串号码让我一愣。
这号码的主人名字虽然从我的手机里删除了,但是它仍旧刻在我的脑子里。
响了很久,我接起没有说话。
对方在那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在哪?”
这声音感觉久违了,自从那次在医院电梯里遇见,我还没有再见过他。
“我在家,有事吗?”我问。
楚江开的声音有些艰涩,“家?曾经我们住的地方,你也说是家。”
这话像无形的手扼住我的喉咙,我慢慢深吸一口气,说道:“有什么事吗?请直说。”
楚江开沉默着,我看着窗外流泄进来的阳光,微微眯了眼睛,“楚总,你要是没有什么事,那我就挂了。”
“能陪我去参加一个活动吗?”他问道。
我忍不住笑,“谢谢楚总看得起,但似乎……用不着我吧?楚夫人不是最适合的人选吗?”
楚江开的声音有些低沉,“深深,再相信我一次,我带你去,并非只是为了我自己,你会看到你看的,我只是不想你蒙在鼓里。”
“蒙在鼓里?楚总不是很擅长这样的事情吗?现在又觉得把我蒙在鼓里不好了?”我反问。
他的呼吸声从另一端传来,我其实很想生气,很想烦躁,但我却出奇的平静。
“我希望你跟我去,如果到了那里,你说不想留下,我随时送你走。相信我,这对你有好处,行吗?”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其实我也不想和他再有什么牵扯,但是命运这东
西啊……有时候就是那么怪,就好像上帝就在云端轻轻拨弄一下手指,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命运就会发出“咯吱”一声响,齿轮改变了方向。
出于什么心理答应他的,我也说不清,大概还是好奇心。
天近傍晚,我把阿鹏支出去,让他去买点东西,这段时间他也没少出去跑腿儿,也习惯了,没有起疑心。
我想选一条白色裙子,但忽然又想到那天蒋晓凡染血的白裙,手又缩了回来,最终还是选了一件黑色的旗袍。
化了个淡妆,轻挽了头发,我拿了包下楼,周嫂看到我,脸上露出喜色,我这样窝着她也一直担心得很,怕我闷出毛病来。
“小姐要出去吗?阿鹏还没有回来呢。”
“不用等他了,我有朋友来接我,一会儿就回来。”
出门我打了一辆车到和楚江开约定的地方,远远的看到他的车停在路边,他靠着车头抽烟,车水马流的路上,他看起来分外孤单,路灯从他的头顶罩下,扯出一条淡淡的影子。
我在路上也有想过,看到他会是什么心情,难过还是悲伤,还是委屈或者愤怒,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其实什么都没有。
那次在医院电梯遇见,所有的波涛汹涌都已经过去了。
我慢步走过去,他像有感应,隔着马路抬头望过来,他的眼神幽暗,映着路上的车灯流火,明明灭灭。
我穿过马路,他迎上来走到半路冲我伸出手,我笑了笑没有伸手,自己走过去。
他走在我身侧,我们俩的影子一起映在地上,看上去依旧很亲密,只是,我们早不是原来的我们了。
上了他的车,我也没问他去哪儿,反正他总不至于把我卖了,既然答应了他,跟他走就是。
我坐在后面,没有坐他的副驾驶,那里已经属于另外一个女人,不再是我。
“你瘦了许多。”他从车镜里看了我一眼说道。
我笑笑,说减肥呢。
他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也没有提起穆林深,但我想,那些事情那么轰动,他应该都知道。
车子越走越
远,驶出了市区,一直走到一座庄园附近才停下来,庄园是北欧风格,灯火通明,四周映得像一幅油画。
门外站了不少人,大都穿着黑色的衣服,那架势有点像保镖,齐唰唰的站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等我们?不会吧……能有这么大的排场?
车子拐到停车场,楚江开说道:“不管有什么事,只要跟着我就好,有些话不想说的就别说,有我在,会替你圆过去。知道吗?”
我心里有些纳闷,怎么听这意思好像还有人要问我什么?
下车往门口的方向走,他自然的冲我伸出手臂,我正想怎么拒绝,他浅浅笑了笑,“你别忘了,可是答应我做女伴来的,太生分被人看出来就不好了。”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笑的并不多,被他这么一笑一说倒显得我有些小气,我点点头,大大方方挎上他的手臂,往门口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