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洲心里又内疚又悔恨,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他忽然想起。
上辈子,自己好不容易做生意做到省城,鼓起勇气回来接爹妈哥哥一起去住。
结果才发现江福国的腿截肢了。
裤腿管空荡荡的挂在那儿。
见自己回来,他杵着拐杖站在门口,靠着门框抽旱烟,一言不发。
对于一个庄稼汉,失去了一条腿,从今往后,那就是什么重活都没法干,甚至一些事情还得依靠别人才能完成。
这对于江福国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江洲记得。
上辈子,后来他爹江福国很早就死了。
六十岁出头,正是享清福的年纪,但是每日坐在小区里晒太阳,郁郁寡欢,一头黑白交织的头发顶在头顶,像是一捧胡乱的杂草。
他常说的,永远都是——“我年轻腿还在时候,一顿饭能吃五大碗白米饭!一天能扛三吨木头!可惜现在……啧,老了老了不中用,腿也废了。”
………………
江洲的脸色,苍白得可怕。
他的耳朵都是嗡嗡嗡的嗡鸣声。
甚至于,后来张根牛说了些什么,他都再也听不清了。
他赶着驴车,任由驴拉着他和团团圆圆往家里走。
也幸好只有这一条路。
浑浑噩噩的到了家。
江洲将驴车停在家门口的树桩上拴好。
天色已经黑沉了。
柳梦璃收好了黄鳝又开始做饭。
吃的是中午剩下的面就着香菇肉酱。
农村人,不讲究,再说了,中午才吃了一顿,怎么也不会这么快就吃腻了。
柳梦璃烧开水,热了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