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猛然想起,这人岂不是要在冰冷的地上昏迷一晚?
夏子规将他打横抱起,放在床上,耳畔传来一声压抑的□□,路尘揪着胸口蜷缩起来。
夏子规顾不得许多了,急忙出去找人。
路尘一夜昏昏沉沉,眼前摇曳的微弱烛光倒映出一个忙碌的身影,穿插着记忆中深远的梦魇。
恍惚中,下着很大的雨,自己踩在泥泞的雨水中,奋力地跑。
看身形,分明还是个幼童。
雨水和着血水流进嘴里,他浑身无力,胸口疼的要喘不过气。
但他的脑海中却只有一个信念。
跑,奋力地跑,离开这里。
身后纷至沓来的马蹄声让他心中涌起难言的恐惧,脚底的痛意几乎已麻木。
马蹄声越来越近。
他一咬牙,停下来,从怀里取出匕首。
幼小的孩童眼中浮现不合年龄的狠戾,转身就向马上的人扔去。
刀飞到一半停住,竟是在空中转了个弯向他刺来,脸上顿时一阵火辣的疼。
“啊——”一记长鞭毫不留情地甩过来,他倒在地,溅了一身泥泞,却不顾一切地爬起来继续跑。
没跑出几步,就听身后马上之人一声冷笑,紧接着脖子被圈住,幼童被鞭子带翻,马儿在月色下嘶鸣,调转方向,拖着他回原来的地方。
身体磕在地上,石子凌乱地划破衣服,割进皮肉,眼前是天旋地转,豆大的雨水落在脸上,失去意识前,只剩下了刺骨的冰冷。
“冷……”
路尘挣扎着卧在床上,额上细密的汗珠打湿了发丝,紧皱着眉从嗓子里吐出喑哑的几个字。
夏子规急忙搬过来一个凳子,又把房间里的火炉放上去,靠在路尘床边,盼着这样能让他暖一些。
……
第二天懵懵懂懂地醒来,路尘发现自己被布衾裹了个严严实实,几乎动弹不得,肩上的伤口已被重新包扎好,他费力地扭头,看到夏子规趴在桌上睡得正香,头埋在臂弯里,像只熟睡的团子。
路尘心头一动,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动了几番才从布衾里翻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