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的水还是昨天的水, 只不过身侧少了一个人。
季朝舟沉默坐在池边,昨夜那股悸动犹在,才几天而已, 他已经习惯在早上见到程琉。
不知过了多久,季朝舟听见门铃声, 站起身, 裤脚自然垂落。
他以为是程琉回来了。
等走到监控屏幕前, 他不由一怔, 外面的人是云姨,旁边按门铃的是看护。
季朝舟按开大门,走出去接云瑟:“云姨。”
“朝舟, 我过来看看你。”云瑟抬头笑道,她脸色枯黄,但仍竭力在保持着过往的优雅,颈上还系了一条黑色方巾。
季朝舟推着云瑟进去:“下次您打电话让我过去。”
云瑟转身拍了拍他推着轮椅的手:“我放心不下你。”
不过今天见到季朝舟, 他状态似乎比以前要好些。
看护没有进来, 在外面车内等着。
季朝舟推着云瑟进客厅后, 去倒温水给她喝。
云瑟随意看着客厅内的陈设,目光忽然在单人沙发上凝住,那上面有一件红黑格子外套。
她离得远, 没有办法伸手去拿, 但不用拿起来看,云瑟就知道那件衣服不可能是季朝舟的。
季朝舟不会穿那种外套, 何况沙发上那件格子外套明显起球了。
云瑟手紧握轮椅把手, 望着站在岛台前倒水的青年, 喊了一声:“朝舟。”
见他看过来, 云瑟指着单人沙发上的外套问:“这是谁的衣服?”
季朝舟视线落在单人沙发上那件外套, 是程琉昨天回来脱在那的,他拿着水杯走过来递给云瑟,下意识将外套拿在手里,放在身侧,隐隐往后藏:“……是朋友的。”
朋友?
云瑟看着岛台前的季朝舟,这是她第一次从外甥口中听到这个词。
她甚至不用想,直接问:“那个程琉?”
季朝舟怔然,最后没有否认。
云瑟见状,已经知道了答案,她若无其事道:“拿去还给人家吧。”
这时,隔壁传来装修电钻的声音,动静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