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许御史,两人之间隔着半步的距离,再次问道:“您确定同意他们在一起了?”
许御史只是道:“他们两人你刚才已经说快要成亲了,既然陈氏也答应了他们的成亲,想必有她的打算,我在这牢狱中两年,对于外面的事情不清楚,也不好多说什么。”
“呵呵,果然如此。”方知圆道,语气颇为失望,还带着惋惜。
许御史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微微抬起头,一刀寒光在他的眼中闪过。
还来不及反应和思考,紧接着就是脖颈一痛,他瞪大眼睛看向方知圆,他为何要突然杀他。
“你……唔……唔……”,想要说话,可是只要一张嘴,就感觉有血水塞满了她整个口腔,让他吐不出来一个字。
方知圆就站在他的面前,可声音却像是从远方传来:“我说了,我能让您离开牢狱,比谢傅远更早的让您离开牢狱。”
他听见这句话,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血一直在不断的流失,身体似乎已经和头颅分开,过了不知多久,整个身体都不受他控制,费劲全身力气,就算是想要动动手指都动不了。
眼前也是模糊一片,耳中只是不断有脚步声,踏!踏!……
方知圆走出刑部的牢中,掏出衣襟里面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刀上的血。
白色的帕子变成血红色,在银白的月光下显得阴森而又让他敞快。
他吐出一口浊气,大步离开大理寺。
走出门口,侍卫就站在门口等候他。
“回大人,都安排好了绝对不会让人发现破绽。”侍卫恭敬道。
方知圆走上了马车,眼角瞥见远处正有人骑着一匹马向这边而来,他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这应该是谢首辅派来人通知许御史明天就可以出狱的人,只是这个好消息,许御史恐怕是听不到了。”侍卫跳上马车,偏头对刚刚走进马车的方知圆道。
“呵!”里面只发出一声轻呵,似是从鼻腔里面发出的不屑。
侍卫不再多言,驾车离开。
一直到了许府,因为天色已晚,许府大门已经关闭,方知圆和侍卫从后门而入。
院子里只有几间房亮着灯,方知圆看过去,见一间房间的窗户上倒影出一个人影。
窗户上的影子一直不停的,在一针一线的从手中娟布上交织,明显是在做绣工活。
方知圆转过眼眸,侍卫跟在他的身后走过。
回到房间,里面桌子上的蜡烛摇曳,光线忽明忽暗,桌旁坐了一个女子,也在绣帕子。
他径直走到桌旁坐下,女子看见他回来,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今天朝廷公务很忙吗?怎么这个点才回来,我去给你热饭。”说着,马欢站了起来。
方知圆心中不知为何就想笑,这个样子还真像是正常的夫妻一样。
“不用了,我吃过了。”方知圆道。
“好,被子我已经铺好了,你要是困了就早些休息。”马欢端起桌子上放针线的竹筐,收拾着她做活的那些工具和针线。
方知圆坐在原地没有动,只是一直发呆。
他今天杀了许御史,要是被人知道该怎么办?
还有哪里没有处理好?
方知圆不断的回忆着细节,他提前知道了谢傅远会派人过去,所以特地在那之前过去。并且打听好了,正好今晚就只有一个人在牢狱中值班,其他人都去喝酒了。
现在除了他身边的人,就只剩一人知道他曾经去过牢狱,那就是那个狱卒,刘余。
明天处理掉他,会不会太晚了?万一谢傅远得知许御史死了,当即就派人去抓刘余怎么办?
虽然他给了刘余银子可以让他富贵的安度一生,他天南地北去哪里都可以。
可……,万一被谢傅远抓住怎么办,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
想到这里,方知圆站起身,现在就要让刘余消失。
“你这是要去哪里?”马欢整理完屋中的东西,端来一盆水,看样子是要给方知圆洗脚。
“我还有事,出去一下!”方知圆冷漠的道。
“现在外面都戒严了,你要去哪?”马欢问道,把水盆放在床尾。
想要出去的方知圆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向马欢,只看到她一个铺床的背影。
或许是因为现在她的肚子已经显怀,做起事情看起来极为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