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这行字永远也擦不掉了怎么办?
那她还要不要活人了啊!
“嫂子放心吧,这玩意儿挺安全的。就是一种遇水则显的化学墨水罢了——哦,嫂子别紧张。别一听到是化学的东西,你就特别担心嘛。化学的玩意儿,也不见得全部都是对人体有害的。市面儿上很多种抗生素的药物,那也都是化学加工了的,不也被当做治病救人的药了?”蒙古大夫虚空压了压手心,示意安宁别太担心,“不是什么大事儿。嫂子,其实放着不管也成。可你要是心里膈应的话,拿洗面奶多洗几次脸儿也就可以安心了。你想,我都敢吃进嘴巴里的玩意儿,那能有多危险?”
安宁其实也懒得知道那具体是什么法子,又是什么物质。她只需要确定一件事儿,“只要我多洗几遍脸就能彻底放心了?”
“是的,嫂子,你应该相信我。要是不相信我的话,你以后也没必要来找我过来了。”
到底啊,文化人就是有一种自己的骄傲。
蒙古大夫也不例外。他的话,若是信,便尽管按照他说的去做。若是半信半疑,那以后也甭来找他看病了。
“成。”安宁脑袋一点,心里还是挺膈应的。谁知道她脸上的这是些什么玩意儿呀!
就算是对身体没有伤害,可如果会对皮肤造成什么影响呢?她本来皮肤就属于比较敏感的那种类型,被说这种化学成分的玩意儿了,就是换季时候的花粉,有时候也会让她的皮肤过敏红肿上好些天,还会出现一些小疹子!
女人,当然对自己的脸蛋儿都很在意了。
二话不说,安宁掀开被子就从床上跳了下去。打算去浴室好好的洗一洗脸。一遍不够,那就十遍。反正她一定要让自己心里的膈应跟疙瘩给解开。不然,太难受了!
要不是为了配合权煜皇调查,还用等蒙古大夫让她去洗脸?她自己早早就去洗脸了!就算没有任何效果,给自己点心理安慰那也是挺好的。
她掀开被子的一瞬间,蒙古大夫自己先低下头错开了目光,同时,也不忘了不留痕迹的挡在陆越川的面前。
尽管他早就看到了蚕丝被底下的嫂子,穿戴整齐,肩膀上还裹着权五爷的睡袍,可他们这些做人家下属的,本就是要自觉的。
陆越川并不是一个迟钝的人,相反,他陆师爷精明极了,也极为擅长察言观色。
刚才他会出现那样没有规矩的行为,一来是他只要遇到有关那条毒蛇的事情,就会激动的失去一些方寸。毕竟,陆家上上下下一百多条人命的血海深仇摆在这儿,是搁谁身上,都无法冷静平静面对的。二来么,也是陆越川跟安宁的关系已经不仅仅是权五爷的下属与权五爷的妻子这样的关系了。他们两个人之间,也有了一些友情在的。
知道自己朋友的脸上有可能是被那条毒蛇动了什么手脚,陆越川当然会去关心。尽管,这跟陆师爷平日里那逢人三分笑,却又跟谁多保持距离的冷淡疏远很违和。但这也仅仅是因为,太少有人可以被陆越川当做是朋友了。所以陆越川总是给人家一种,笑眯眯的却又很难真正亲近他的感觉。
错了,其实对待自己的朋友,他陆师爷可一点儿都冷静不下来。
关心则乱,这话儿用在谁的身上,那都是适用的。
没有人会跟谁难以亲近,只是跟你难以亲近罢了。因为人家压根就不想跟你亲近起来,所以你当然会有一种人家难以亲近的感觉了。可人家若是愿意跟你亲近,你哪儿会感觉难以亲近?只会觉得,哇,这人也太热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