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什么?!”厉溪年近乎是惯性地问出,话一出才觉不妥,忙看向小初,目光关切。
才刚到古城没过几天,就从唐城主那认了这十二岁的小姑娘为妹妹。
唐城主可能是知道厉溪年早晚要离开的,就像是临终前的托付,硬生生将小姑娘托付给了他,还让他有机会便教她修行。
厉溪年对小初的过往不甚了解,顶多也就那次无意间听唐城主提及小初是孤儿,便再无后言。
“用秘术查看过去!”
厉溪年怔住了,查看过往?这等逆天行事当真能实现?简直不敢想象!
听出了小初声音里的哀伤,本意是想斟酌了一下用词来安慰一下的。
奈何书到用时方恨少,只能无奈放弃了,说道:“世间真有这等秘术?”
“唐爷爷亲口说的,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我父母的线索,”小初面色平静,那双秋眸里情感复杂,能隐约可见渴望和期望:
“虽说没找到,但是唐爷爷打探到了这种玄妙秘术,传闻记载可窥探过往。”
豁然大悟,据唐山那次偶尔提及,小初已经在古城十二载有余,想来是从记事起便不曾见过自己的父母。
过去这么多年了,是个孩子都会有愤恨不解和饱含希望,不解愤恨为什么父母会不要她,却又想看看亲生父母的模样,可怜了小姑娘。
想到这里,厉溪年不由得感到惋惜:这世上凡是有一座城池便有一座古塔,天大地大城池千千万万,找那秘术就如同大海捞针。
“没事的,到时候老哥帮你一起找,大不了咱兄妹俩去走遍世间所有城池,边赚钱边请人去塔顶找找,不至于没有收获的。”
厉溪年不由得想到自己过去经历的那些苦难事,颇有些理解小姑娘的心情了。
眼睛微微有些发涩,仰头看向夜空,星辰寥寥。
秋末的雨来的突然,去的也快速,清晨醒来已转瞬晴朗了。
雨水洗涮过的古城街道在阳光照映下微微透着股寒意。
去往“随遇而安”茶楼途中,平日里冷冷清清的主街今日行人异常繁杂。
或擦身而过的陌生面孔,或余光瞥见的铺子里的诸多富贾,想来就是唐城主这些天所说的外来者。
一路行至茶楼,厉溪年比平时多了几分警惕。
那夜的废院事情过去了半旬时光,废院里死了两个人,可这半月里竟是没有传出半点消息。
当真是奇了怪哉,这些天里虽故作事不关己,可隐隐觉得肯定与你段老头儿和唐城主有些关系。
昨夜古玩铺子闭门之时,段长生遣来的茶楼小二哥给厉溪年送了句口信:明日随意选个时间来茶楼一趟。
正好,今儿依旧一身舒闲无事,赶早来了茶楼,顺道还能赶上段老头儿的那些神仙怪谈。
茶楼里,说书的段长生脸色不同往日神采,眉眼间有丝丝愁意相伴。
虽坐在桌前不时拍着响木,可不知怎的,言语间听起来有些软弱无力,大概是错觉吧?
扫视一圈,座无虚席。
这一大群年纪不一的听众在段老头儿的各种演讲技巧下,听到精彩片段便连连拍手叫好。
然后一个劲的吹捧段楼主见多识广,满腹经纶,妙不可言。
果然,说书是个技术活,就是不太赚钱,厉溪年想,还不如开个书局来得好。
在听众正尽兴之时,段老头儿像是看到了厉溪年,打起了离场词调。
可谓是恰到好处,吊足了众人胃口,为下一次的续集积攒下了人气。
厉溪年见此情形,一脸嬉笑地走上前,拍了拍段老头儿,打趣道:“段老头儿,你这骗人钱财的手段极其残忍啊!”
众人一听这话,便知是那城东古玩铺年轻老板来了。
这城中能如此厚颜,跟谁都能玩笑话正经话信手拈来的,好像也就那城东古玩铺的年轻老板。
听众一脸意犹未尽气嚷嚷着,却不是说段老头儿的准备离场。
而是他们想要打探下一次开讲的时间点,好来抢个好位置,可不能像今儿这般杵着了,打听半天也没个具体时间,当真是气人!
“臭小子,你这是皮痒了想讨打?”
段老头儿将桌上的物什收收拾好,交由一旁的小二哥。
然后,猛拍了下厉溪年后背,玩笑回趣道:“哪次来老夫的茶楼不是白吃白喝?你小子说这些话是如何忍住不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