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式微心思飞到天边,不自觉地喝完了甜到发腻的咖啡,微微皱眉,她讨厌太甜的东西,转头问道“这家老板知道吗?自己雇了一个未成年。”
何昉翻了一个白眼,迈步走了过来,收走最后一个杯子,“这是我表叔的店,不算童工吧。”
安式微收拾书包,随口一问“那还招人吗?”
何昉又是自恋心作祟,冲她吹了声口哨,“怎么?想趁机勾搭我,好来个日久生情?”
安式微摸了摸鼻子,嗤笑,“像你这种弯成钢丝球的,姐姐可没空理顺。”
何昉一愣,钢丝球,这个比喻还是第一次听,笑骂了一句,“老子还不喜欢女的呢。”
清明时节,雨水十足的充沛,许是人间伤感的人多了,连老天爷也感动了。
何昉锁了门转身,冷风猛灌入怀,裹紧了黑色连帽外套,“早就叫你回家吧,你非不听劝,现在好了,都没带伞怎么回去。”
安式微抬头凝视了几秒,不怎么在意地说“去路边拦车吧,打车回去。”
何昉把外套拉链拉到头,套上了帽子,轻轻扬眉,“我就不用了,我住的近,跑回去洗个澡就成了,你去打车吧。”
安式微点头,“好,你慢些,天黑了小心路滑。”
何昉头也不回地沿着屋檐往前走,瘦削萧索的身影在拐角尽头处消失了。
来往的车辆在泥泞的马路上穿梭,行人稀稀疏疏撑着伞,步履匆忙,天色渐暗,视线模糊。
雨好像没有要停的意思,反倒较劲儿地越下越大,好像谁惹它生气了一样。
她站在屋檐下,伸出左手,感受冰冰凉凉的雨胡乱拍打在手心,溅成一朵朵透明的花,不多时,雨水汇聚成“河”,顺着手臂微昂的弧度,从指尖溜向手心,再到手腕,直至攀爬无力,被袖口的纤维吸尽。
蓦地,手心没了雨水的恣意绽放,一抬头,望见的是比黑夜还漆黑的伞,像是吞没万物的黑洞。
安式微顺着伞柄的方向看去,惊讶地看着一脸平静的少年,“你怎么来了?”
少年淡淡皱眉,波澜不惊的语调,“接你回家。”
只消一句,再也未曾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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