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勾走到现在不知走了多远的路,洛希脚跟已有一股肉里长刺般的痛。如果走这段路的场景是商场,洛希走他个三天三夜都不嫌累。但这黑漆漆的隧道一无所有,前面两个鬼差路上一言不发就跟机器人一样。
洛希突然对金乌这样的话唠升起一阵好感。
吵归吵,但不会无聊。
“要不要这么狠。她也就是问句话,不至于封嘴吧。”另一个鬼差吐槽了一句。
(洛希:对嘛!直接封嘴不给说话也太狠了!)
从黑气喷出的方向,大致可以判断这话出自牛头之口。
“你懂啥。”马面用略带嘲讽的语气怼了回去,“女人啊,你一旦回了她一句话,后面就像开闸泄洪一样滔滔不绝,吵得你无法招架。所以我们要从源头解决问题,直接封嘴,以绝后患。”
洛希:“唔唔唔!唔唔!”(有这么说话的吗?真离谱!)
幸好洛希的手被镣铐绑着,不然她会冲上去就给马面后脑勺一记重拳,危害到工作人员的生命安全。
牛头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马面兄,看来你很懂女人?”
马面:“不是。这是白老师告诉我的。上周我才上完白老师的课。”
没听错吧?阴间也会上课,而且还教这种东西?走在后面的洛希瞪得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一座黑漆漆的大殿。除了两侧有鬼火提供星点的光明外,殿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被神兽不见五指的黑充斥着。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