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梦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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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城充斥弥漫着绝望的气息。</p>
守军终于看到了援兵。</p>
一部分援兵。</p>
——身体的一部分。</p>
首级。</p>
这一仗，援军马队折损了三百多人，包括两个参将，两个游击。</p>
幸亏临敌经验丰富，中军的赵三喜见到——确切的说，感觉到——势头不对劲，拼死阻住了后面部队的冲锋。否则，全军覆没无疑。</p>
死里逃生的幸存者中，大部分也挂了彩。赵副将与惊魂未定的几个军官一商量：城还被围得铁桶一样、指挥系统已然崩溃，部队失去建制，多半还是伤员，能收拢到一起就是老天保佑，完全谈不上什么战斗力了，继续前行肯定是死路一条，还是回去吧……于是率领残部，仓皇而归。</p>
不幸中的万幸，是高藤豆的骑兵布置在阵后，截杀了侥幸脱阵而出的残兵后，匆匆跟随主力回防，没有展开追击——否则，不知还有多少条人命要撂在这里。</p>
城外的敌军把几百颗人头挑在枪尖上，列队围着城墙转了一圈。炫耀完，这些首级和旗帜兵杖被一股脑的扔在南门前，堆起一座不大不小的京观。</p>
这一仗没留俘虏：生俘者尽屠之。</p>
关盛云说了三个理由：</p>
第一，带着俘虏走不快。大军要即刻回防城下，万一被守军窥破虚实破围而出便前功尽弃。</p>
第二，马兵都是敌军精锐。这种兵铁定养不熟，编到辅兵队必须要时刻派人盯着——做马兵吃香喝辣、做牛马般的苦力，不在鞭子底下活活累死也迟早是炮灰，这个道理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个个身强力壮，万一有个风吹草动，带头捣乱的一定是这帮家伙。</p>
第三，彻底震慑一下守敌。看到援军全军覆灭，估计士气会顷刻间崩掉，接下来的仗就好打了——等破了城，丁壮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p>
第四个理由关盛云没说，但大家都明白：连败两阵，儿郎们需要这样的刺激来提振士气，大帅也需要借此恢复自己在军中的威望。</p>
因此，“杀俘不祥”这几个字压根就没人提起。</p>
消息是瞒不住的，尤其是坏消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