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对自己说的每句话都嗤之以鼻。一个女人容光焕发,容光焕发。
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偷着机会摸他的肩膀,他的手臂,因为明目张胆的吸引而脸红。
尽管如此,艾迪并不嫉妒。
她活得太久,失去的太多,她所拥有的那一点点东西都被人借走或偷走,从来没有留给过自己。
她已经学会了分享——然而,每当亨利偷偷瞥她一眼,她就会感到一股令人愉快的温暖,就像乌云间突然出现的阳光一样受欢迎。
艾迪把腿伸到椅子上,膝盖上放着一本诗集。她脱掉了溅满颜料的衣服,换上了一条新的黑色牛仔裤和一件在亨利工作时从旧货店偷来的超大号毛衣。
但她保留了那双靴子,那黄色和蓝色的小斑点是她前一天晚上的提醒,是她拥有的最接近照片的东西,一种物质记忆。
“准备好了吗?”
她抬起头来,看到店门上的招牌已经翻了出来,上面写着“关门”,亨利站在门口,胳膊上搭着他的夹克。
他伸出手,把她从皮椅子上扶起来,他解释说,这把椅子有一种吃人的习性。
他们走到外面,爬上四级台阶回到街上。
“去哪儿?”艾迪问道。
时间还早,亨利正忙得不可开交。
在黄昏时分,这种情况似乎更糟,日落意味着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时间随着光线的消失而流逝。
“你去过冰淇淋工厂吗?”
“听起来很有趣。”他的脸。
“你已经。”
“我不介意再去一次。”
但是亨利摇摇头说:“我想给你看一些新的东西。还有什么地方你没去过吗?”
他问道,过了好一会儿,艾迪耸了耸肩。
“我确信有,”她说。“但我还没找到。”
她的意思是有趣,轻松,但亨利皱眉,陷入沉思,并环顾四周。
“好吧,”他说,抓住她的手。
“跟我来。”
一小时后,他们站在中央车站。
“我不想打断你,”
她看着熙熙攘攘的车站说,“但我以前来过这里。大多数人都有可能出现在这里。”
但亨利对她咧嘴一笑,那纯粹是恶作剧。
“这种方式。”
她跟着他下了自动扶梯,到了车站的底层。他们手拉着手,穿过夜晚熙熙攘攘的人群,朝熙熙攘攘的餐饮大厅走去,但亨利突然停了下来,停在一个由瓷砖拱门组成的十字路口,走廊向四面八方延伸。
他把她拉到一个有柱子的角落里,那里的拱门分开,在头顶和头顶上弯曲,把她引向瓷砖墙。
“待在这里,”他说,然后走开了。
“你要去哪儿?”她问道,已经转身跟了上来。但亨利回来了,挺起了肩膀。
“待在这里,像这样,”他说。
“听”。
艾迪把耳朵贴在瓷砖墙上,但她听不到任何动静,因为行人的嘈杂声,晚上人群的喧哗声。
她回头瞥了一眼。
“亨利,我不——”
但亨利不在那儿。
他正慢跑着穿过大厅,跑到拱门的另一边,大概三十英尺远。
他回头看了看她,然后转过身去,把脸埋在角落里,像一个孩子在玩捉迷藏,数到十一样四处寻找。
艾迪觉得很可笑,但她靠在瓷砖墙上,等待着,听着。
然后,不可思议的是,她听到了他的声音。
“艾迪”。
她一惊一乍。
这句话温柔而清晰,仿佛他就站在她身边。
“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问拱门。
当他回答时,她能听到他声音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