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他站着说，“你怎么看”
“什么”
“咖啡，我不能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酒，这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混蛋。”
她的微笑，“热巧克力，黑暗。”
那双眉毛又翘起来了，他走开去点餐，说了句让咖啡师笑起来的话，身体前倾，就像一朵面向太阳的花，他拿着第二杯咖啡和一块羊角面包回来了，在他坐下之前，把它们都放在她的面前。
现在他们又不平衡了，平衡倾斜，恢复，再倾斜，这是她玩过上百次的游戏，一场由小手势组成的对打比赛，桌子对面的陌生人微笑着。
但这不是她的陌生人，他没有笑。
“那么。”亨利说，“今天那本书是怎么回事”
“真的”艾迪用手握住咖啡杯，“我以为你不记得了。”这个问题像零钱一样在她的胸口响个不停，又像小石子掉进瓷碗里，她的内心在颤抖，似乎要溢出来，你是怎么记得的如何如何
“《最后一句话》没有那么多顾客感兴趣。”亨利说，而不付钱就离开的人就更少了，我想你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个印象，印象就像一个标记，艾迪用手指划过热巧克力上的泡沫，看着她醒来后牛奶又变光滑了，亨利没有注意到，但他注意到了她，他记起来了，发生了什么
“所以。”他说，但这句话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她附和着，因为她说不出自己想要什么。
“说说你自己吧，你是谁你为什么发生了什么”
亨利咬着嘴唇说:“没什么好说的。”
“你一直想在书店工作吗”亨利的脸变得若有所思，“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人们梦寐以求的工作，但我喜欢它。”
他把拿铁举到嘴边时，有人拖着脚走过，撞到了他的椅子，亨利及时将杯子拿回，但那个男人开始道歉，而不停止。
“嘿，我很抱歉。”他的脸因内疚而扭曲。
“没关系的，”
“我洒到女了吗”男人真诚地关心地问。
“不，”亨利说，“没关系。”
如果他注意到这个男人的热情，他也不会做出任何反应，他的焦点坚定地停留在艾迪，好像他可以将男人离开。
“这太奇怪了。”当他最终离开时，她说。
亨利只耸了耸肩，“事故发生时。”
她不是这个意思，但她的想法已经一晃而过了，她不能让自己脱轨，“那么。”她说，“书店，它是你的吗”
亨利摇摇头，“没有，我是这里唯一的员工，但它属于一个叫梅瑞狄斯的女人，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游轮上，我只是在那里工作，你呢你不偷书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艾迪权衡了这个问题，许多可能的答案，所有的答案都是谎言，并为更接近真相的东西而安定下来，“我是一个星探。”她说，“主要是音乐，但也有艺术。”
亨利的脸变硬，“你应该见见我姐姐。”
“哦”艾迪问，希望她说了谎，“她是艺术家吗”
“我想她会说她培养艺术，也许那是一种艺术家。”
”她喜欢”
“他做得很好，培养原始的潜力，塑造未来创造性的叙事”，艾迪认为她想见见他的姐姐，但她没有说出来。
“你有兄弟姐妹吗”他问道，她摇摇头，从羊角面包上撕下一角，因为他没碰它，她的肚子在咕噜叫，“算你走运，”他说。
“孤独”，她计算着，“好吧，欢迎你来我这里，一个是大卫，他是个医生，一个学者，一个自命不凡的混蛋，还有穆丽尔，嗯，穆丽尔。”
他看着她，又出现了那种奇怪的紧张感，也许是因为这个城市里很少有人和她有眼神交流，但她总觉得他在她脸上寻找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她问，他开始说一件事，但改变了方向，“你的雀斑看起来像星星一样。”艾迪笑了。
“我听说过，我自己的小星座，这是所有人看到的第一件事。”
亨利在座位上动了动，“当你看着我的时候。”他说，“你看到了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但问题中有某种东西，有一种重量，就像雪球里埋着一块石头，他一直在等着问，答案很重要。
“我看到的是一个黑头发、善良的眼睛和一张开朗的脸的男孩。”
他皱了皱眉头，“这是所有的吗“
“当然不会。”她说，“可我还不认识你呢，”
“但是，”他附和着，声音里带着一丝微笑，她噘起嘴唇，再次打量着他。
一时间，他们是繁华的咖啡店中唯一安静的地方，活得够久，你就学会了如何读懂一个人，为了让他们像一本书一样轻松地打开，有些段落划了线，有些则隐藏在字里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