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知道,所有在这里待久了的男孩都知道这一点。就连海盗也知道,所以每次一有突袭,他们就想尽一切办法要杀了我,我已经学会不把它放在心上。
海盗营地离那棵树有两天的路程,得看你能在一群孩子中间走多快,虽然彼得说这对新来的孩子们来说像是一次冒险,但我很清楚,这活儿和玩一样累人,那里需要收集和运送补给。
多眼人在我们必须穿过的平原上巡逻,更糟糕的是,海盗们可能根本就不在港口,每年这个时候,他们经常外出抢劫,从海上的大帆船上偷金子,从他们烧毁的城市里抓住哭喊姑娘们。
在我看来,这不是一个明智的主意。我不仅要担心查理,而且新来的小伙子们也没有试过,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中有一半人是否会打仗,更不用说对抗那些靠刀剑为生的成年人了。
戴尔可能活不了,我已经能想象那个男孩在路上溅了一滩血,当我们踏上通往他们领地的道路时,这些血会把多眼人吸引过来。
这是一个冒险的计划,可能是一种浪费。即使说所有的男孩都成功到达了海盗营地,也不太可能所有的男孩都能回来。我们再也没有带回和离开时一样的数字。
我带着安慰的笑容让查理走了。当我告诉它待在原地时,小家伙给了我半个微笑作为回报。我侧身向彼得走去,他使劲地在地上砍来砍去,做着记号,表示谁会去海盗营地的哪个地方。我不得不试一试,尽管没有什么结果。
“我不认为——”我低声说。
“别想了。”彼得严厉地说,一些男孩窃笑起来,我眯起眼睛看着圈子里的每一张脸。
他们的目光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了,除了Nip,它傲慢地盯着我,直到我咆哮起来,Nip把眼睛垂到地上,脸上泛起红晕。
我只对彼得负责,新来的孩子越早知道这一点越好。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彼得说,他的绿色眼睛明亮,专注于他的画。
"别再生孩子了。"我说:“等他们准备好了再做,这不是幼稚的事情。”
"你别圣母心了"彼得重复道。
就是这样,彼得已经说了,我们都会按照他的意愿去做,那是他的岛。他邀请我们去了那里,向我们保证将永远年轻快乐。
所以我们……除非我们生病了,或者死了,或者被海盗抓走了。即使我们这样的结果,彼得也毫不在意,这些男孩只是帮他打发时间的玩伴,尽管他们谁也不知道这一点。他们都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很特别,而唯一特别的是我。彼得先选了我,这么多年来一直让我做他的助手。但即使是我也没有能力让彼得做他不想做的事。
彼得想发动突袭,我们就会发动突袭。
我把双手塞进鹿皮裤子的腰里,把拇指挂在裤子边上,我对彼得的计划充耳不闻,这些话我早就听过了,我知道我无论如何都得做些什么。
我总是和大副打架,他们大部分都是我杀的,活着的人身上都有我的印记,我砍掉了所有受害者的右手,活着的和死去的,这样他们就会知道我是谁,并记住,我总是用他们自己的剑来做这件事,因为我只带了一把匕首,我想用他们的武器才会打疼他们。
彼得总是和船长打架,这些年来有过几个船长,尽管这个新船长已经出现了一段时间了。我觉得彼得有时打架时不怎么卖力。他似乎更喜欢嘲弄队长,而不是杀死他,过了一会儿,彼得站了起来,掸了掸手上的灰尘。
“去吃点东西吧,孩子们。然后,我们再去执行我们的任务。”
大多数男孩鱼贯而出,从那既是树的入口又是树的出口的小凹口走了出来。这棵树很大,里面是空的,大得足以放得下三十个并排躺在地上的男孩。树根在地板上扭曲着,为那些想要它们的人做椅子和床,尽管大多数都嵌在成堆的兽皮里。
新来的孩子仍然穿着从另一个地方来的衣服,我们其他人穿着从海盗营地偷来的兽皮和衣服混搭在一起的衣服。
我有一件红色的外套,在胸前扣着,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从一个上尉那里拿来的,当时他愚蠢地把它挂在晾衣绳上。它的身体太大了,我不得不把袖子和尾巴剪短一点,但它是我的。有一段时间,彼得有点嫉妒我,因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奖品,他哄骗我,暗示我应该把它给他,但我不愿意。我以前见过它,当他像往常一样在寻找闪亮的东西时,我从线上把它抢了下来。他只是无法忍受我在任何方面都打败了他。
后来他认为那件外套是件愚蠢的东西,它那么大,穿在我身上看起来很傻,但我知道他想要它。
查理在我离开他的地方等着,直到我走过去用膝盖推了他一下,让他跟着其他人出去。
小男孩抬起头,严肃地看着我,嘴围着大拇指说话,“你要来吗?”
“等一会儿。”我说着,拍了拍查理的肩膀。
“继续,现在。”我想和彼得单独谈谈,当我转过身来时,彼得双臂交叉,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对双胞胎。
“这是什么?”我问。
彼得耸耸肩,“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喜欢互相攻击。”
诺德和福格在地上打滚,互相狠狠地打对方的脸,孪生兄弟中的一个——他们被缠在一起,在尘土中打滚的时候,谁也分不清谁是谁——正在流血,鲜血从他们飞跑的身体上滴下来,溅了出去。
我们又看了一会儿双胞胎,彼得会让它们四处乱窜,直到他们都死了,但我不希望他们在突袭前摔断四肢。
彼得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他说这就是他拥有我的原因,所以我会为他考虑这些,为他省去麻烦。
有一次,雾折断了诺德的手腕,尽管我试图用一片树皮和一根缠绕植物做成的绳子把它固定住,但它还是没有完全愈合,手腕有点不直,如果你碰到骨折的地方,会发现下面有一节粗糙的骨头。
诺德丝毫没有受到休息或不太完美的治愈的困扰,但在那之后的几天里,他发烧了,一切都很危险。那段时间我一直看着他,确保诺德能康复,但如果双胞胎中有一个在突袭前又摔断了骨头,彼得就不会让我留下来照看他了。
我有我的工作要做,没人会照顾查理,我们会看到一具曾经是双胞胎的尸体,我会把它和其他尸体一起埋在树林里的空地上。
这对双胞胎在旋转和击打的时候,我想到了所有这些事情。
过了一会儿,我走上前去拆散了他们。
我听见彼得嘟囔着“扫兴鬼”,但另一个男孩并没有阻止我,也许他也在想他们可能会对彼此造成的伤害。
也许他已经没兴趣看他们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