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孟司意想也不想地拒绝,伸手去抓她手里的日记。
“这是我的笔记本。”
祝时雨早有防备,眼疾手快挪开,慢条斯理挑眉:“这是我的笔记本。”
话音落,孟司意身体一僵,抬目看她。
“我想起来了。”祝时雨望着他,认真征询道,“这是我去医院那天,落在你家里的那本吧。”
“这个角落里,有我的名字。”她指向日记第一页,那个右下角,小小的地方,有个和满页祝字截然不同的娟秀字体,写着祝时雨三个字。
因为太小,字迹已经褪色,在大片的涂写中,显得格外的不起眼。
祝时雨第一次并没有看到,直至今天,第二次倒回来再看时,才发现这个角落隐藏的暗号。
那是她自己的字。
孟司意没有说话,眼神却早已颓然认输,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莫名可爱,祝时雨忍不住逗他。
“孟司意,你这个小偷。”
“你才是小偷。”孟司意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笔记本上,生气化为无奈,低垂眉眼指责道。
“偷走了我这么多年。”
傍晚的阳光熏然可爱,在地板上投下大片金黄。祝时雨指着日期上面那个11.20,问他:“这里是不是你从医院回来后的那周。”
“周三。”孟司意低声承认。
“所以,”祝时雨顿了下,还是问出口:“我去你家那天,发生了什么?”
孟司意神情顿住。
夕阳浓稠,白天和黑夜的交界。
那天,对他来说,是生与死擦肩而过的一天。
从在病房中醒来,得知这个家只剩下他一个人开始,死亡的念头就一直扎根在他脑海。
他一直无法回想起那段日子,记忆里浑浑噩噩,从自己醒来,被告知家人死讯,麻木出院,进入新学校。一个人开始上下学,回家,然后面临大片大片无法入睡的黑暗,死一般寂静的屋子。
那天并非临时起意,是孟司意几经挑选的合适日子。邻居出门上班去了,舅舅出差,学校也早已请好了假。
他闭紧门窗,拉上窗帘,走到厨房打开了煤气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