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浴室门,大义凛然地朝外头冲去,却没注意到左然已经在门外,被我这一撞甚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揽着我的腰,我顿时发现他竟只扣了两颗睡衣扣子,而我的身体,此时此刻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睡裙,紧紧地与他相拥……
我抬起眸,看见他隐忍的表情,和溢满了红血丝的眼。他刚开口解释睡衣的问题,还想伸手扣好,就被我用力一勾,强迫他低头,慢慢地,贴上他的唇。
就当是我,被他给勾引了吧。
唇瓣斯磨,我气势汹汹地闯入他的世界中,品尝到的是淡淡的漱口水的味道。不同于平日里雪松气味带来的安定感和成熟气息,他身上如今散发的,是我家那香香甜甜的沐浴露气味。偷偷睁开眼缝儿,他闭着眼沉沦在我的攻势下的表情,一瞬间将我大脑里的理智清扫一空。我抓着他的衣领,让我们之间的距离更为紧密。他的手,也终于从无所适从的状态,轻轻地,放在我的腰间。
炙热的掌心将热量传递到我的身上,轻巧得像是触碰他办公桌上的摆件一样轻易。他的舌尖勾住我的,如同闪电游走全身,我头皮发麻,浑身火焰被点得更为热烈,力气也被这过载的电流瞬间带走。他恋恋不舍地放开我,我甚至在他浑浊的眼里,罕见地读到了“欲望”二字。
“好好休息。”他话语间的颤抖,昭示着他竭力的隐忍。
“我……”
他难得沉下脸色,“莎莎,在得到你的允许之前,我不会越界。同样的我也希望,你的允许,是在你深思熟虑之下得出的,而不是一时冲动。而且……今天也确实不适合。”
我抿了抿唇,把头埋在他怀里。
他说得有道理,我确实是有点脑子发热。仔细冷静下来,虽说不是完全不愿意吧,但今天这样匆匆忙忙的,甚至连该准备的都一点没准备,确实不是我所希望的。
“那,你不要再睡沙发了。上去睡,好不好?”
他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头,“行。”
一个枕头两个人分显然有点挤,我干脆把我的枕头让给他,转而把床头的大熊手臂拽过来,垫在头下。他还想说什么,被我伸手点了唇,“听我的。”
这段时间太辛苦了。
从接了案子以来我俩的黑咖啡就没断过,开庭前两周我们甚至双双因胃痛被翟星强行送医还骂了一顿。在开庭前,证人的亲戚甚至还闹了一通。他们上门来敲诈我们,让我们用钱买证据。彼时的左然已经累到了一定程度,他甚至没有保持一贯的冷静,而是直接威胁录音,扬言要起诉他们妨碍司法公正。
这次的案子太棘手,连被他有意识控制工作量的我都扛不住,更何况是身负重压的他呢。我心疼他,在意识到他太累之后便一直不许他碰方向盘,每天都是我去接送他——虽然开的是他的车。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连劳累也通常是一波接一波。在前天的庭审里,左然带着他那苦到比中药还苦的咖啡和我一同踏入法庭。他言辞激烈,面对对方律师搞证据突袭,他当场翻阅厚达一百余张a4纸的所谓证据,当场质证,当场便让对方律师无法言语。庭审结果虽然不是当庭得出,但从法官的态度来看,赢面应该相当的大。
和他一起走出法庭,左然眼底的黑眼圈和后脑勺冒出的几根白发,让我心中泛起点点酸楚。
结果便无视了自己也很疲劳的事实,在回程因为我的疲劳驾驶,追了别人的尾,赔了几百块私了。
好吧,彼此彼此咯。
我本来想提议和他一起好好休息,没想到他又在“知更鸟”的动态里发了他要去看电影首映场的这件事,我那该死的调皮心思又泛了起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最终的结果就是,明明是难得的休息日,俩人硬是熬到了凌晨五点半才睡。
周六日时间不多,周一又要回办公室,以左然的习惯,搞不好马上又会接新的案子。
要不……请个年假,好好放松?
好主意啊!
“左……”
沉稳的呼吸声从耳边传来,男人已经陷入深度睡眠之中。他躺得规规矩矩,一米五宽的床硬生生和我拉出了将近二十厘米的宽度。可明明拉了那么宽的距离,他却还是与我十指交缠。
晚安,好梦。
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被窝也是凉凉的。
我茫然地坐起身,正好看见上楼来的左然。他看见我起了身,也就没有往前走,只是笑着招呼:“起床吃早饭了。”
“几点了?”
“早上七点半,抱歉,我有生物钟,已经睡不着了。”
我倒下身,用被子把自己的头蒙住,假装没听到他叫我起床。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用力掀开我的被子,“好了,我知道你醒了。起来吃过再睡。”
我把被子盖回头顶,“我没醒,是你的错觉。”
“是吗?”
他拉开一道缝隙,犯规地在我额头落下一吻,“小懒虫,起床了。我知道你困,吃过早餐再睡吧。”
“那你待会陪我一起。”
他轻笑出声,“好。”
我耍赖地伸出手要他抱抱,他半蹲在床边,轻轻地将我扶起,让我靠在他的胸膛,双手从背后环过来,轻轻地抱着我的腰。
“以前看电影的时候,不理解为什么男主角要这样抱着女主角,觉得这样做简直是浪费时间,毫无意义。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什么也不做,就这样抱着你,所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意义重大的。”
“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诺斯塔岛?”我主动提议,“虽然之前觉得没必要再去,不过……呃……”意识到自己在邀请左然两人同行,一时间我竟然变得结结巴巴的:“就是去放松放松,呃,毕竟,太累了不是?”
“呃、嗯,好。”
我有些愕然:“你同意了?”
左然闭着眼,把自己窝在我的肩上,语气透出无尽的劳累:“以前我总是一个人,安静地看着,安静地离开,旅行也变得不太有期待。和你一起的话,我……会很期待,所以,我们一起去吧。”
我一把抓起他的手,“我们现在就去跟翟星姐请假!”
左然:“?”
我拿起手机给翟星打电话,翟星听见了我的话后顿了顿,瞬间语气变得万分惊喜:“你们要拿年假?”
我用力点头:“对。”
翟星哈哈大笑:“快去!周一开始给你们算假期!不要让我在未名市看见你们!”
我怀疑她想说“你俩快滚出未名市”,但我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