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不死城里,邪祟难分,人与人之间都充满了猜忌怀疑,加之谢濯之前与我说过,有些修行者,是因为意外发现了不死城的存在,才被永远关在了这个里面,这里面肯定有许多人是充满了怨恨与憎恶的,也肯定有很多人,已经变成了邪祟。
但依旧还有人,没有放弃战斗。
哪怕孤身一人,哪怕会被误杀,或者……哪怕误杀过他人……
这四面八方的羽箭,那拖枪而去的玄甲人,依旧在诉说这他们的清醒、抵抗、未曾臣服。
我心中动容,而这一波羽箭攻势之后,四周射来的羽箭便少了许多,迷雾笼罩的不死城里,从远处传来的打斗声却越来越多。
“射杀邪祟的修行者们,被其他邪祟发现了?”我问谢濯。
“攻击邪祟,便会暴露位置,其他邪祟亦会攻击他们,一旦战斗开始,便分不清你我了。”
我一咬牙“那刚才那个玄甲人,我们……要不要回头帮他?”
“敌我难分。”
“他帮了我们。”
“也能是计谋。”
假装帮我们,获取我们信任,然后出其不意对我们动手?
……也不是不可能。
那这样想来,玄甲人若当真是还未被邪祟之气感染的修行者,他或许也会怀疑,我们是装作被邪祟追杀,引起他的同情,然后来寻找机会,刺杀他……
所以方才瞬间,谢濯与他擦肩而过,彼此根本就没有搭理对方。
哪怕真的目的相同,此时此刻,也不能给予信任。这个不死城里,最大的信任,便是不杀你。
我心又沉了三分。
而就是在此时,如此慌乱的亡命奔逃之中,我脑海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在……在……在吗?能听到吗?”
是夏夏的声音,她的声音通过阴阳鱼传了过来,映在我的脑海之中,让我霎时间,感觉恍如隔世。
“哎,又联系不上吗……这都快一个月了,你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夏夏在那边嘀咕,我松开搂住谢濯脖子的一只手,碰了碰我耳朵上的阴阳鱼,我想告诉夏夏有时间再聊!
但是不管我拍了阴阳鱼多少,那边的夏夏似乎都没有听到我这边的声音。我也只能断断续续的接收到她那边的话,脑中片段似的看到她那边的场景。
她正坐在一个房间里,看那边的布置,似乎是在翠湖台中的某个房间。她对着镜子,一只手撑着脑袋,画面里的安静与闲适与我此时的仓皇逃窜显得对比那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