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要将这血钉留下?”我将手中之物递给她。
“不要!”荒树闪身避开,脸上是嫌恶和惧意:“……不要给我,我王留下吧,也许什么时候用得着。”
“好。”我顺手将血钉抄进怀里:“我们现在就去黄蔷堡中。”
“那黄蔷堡是封住的。”荒树提醒我。
“能封得住,就打得开。”我拉住荒树:“我们出山去。”
突然想到一点,当初无涯留下一颗血钉,困住追心,封住了石山,让追心“固守在此,自生自灭”,为何荒树仍可在山里山外自由出入?
我拉着荒树的手顿了一下,她是何等的聪明,立即明白我的疑问。
“那血族之王的血钉确实是厉害,但我巫影族先王的‘劈山开路咒’,这世间可是无人能及,先王将它传授于我……”荒树说。
“‘劈山开路咒’!等等,好像追心说过,他将这咒语告知过关风!”我愈发疑惑:“若关风亦知这开山咒语,那为何抢走了一小片皮肤之后就再也没有进到山里来过?这不像他那贪婪的性格!”
“是的,关风确实再没有来过这山中地底,你这一说,还真是奇怪——我们快走,太多事情要找寻答案!”荒树终于着急起来。
着急上火好过自我放弃。我心中暗想,若是有一日寄城知道将他抚养长大的异族“母亲”生生死在我面前,那我真是无法交代。
“劈山开路咒就在我王的左手小臂上,请我王自行默记于心。”荒树提醒我。
我掀开衣服,露出肌肤,奇怪的字符进入我的眼帘,在我心中自动转换,然后从嘴里默念出来。
通道隐现,引向山外。
荒树既已决定,就不再婆妈,拉着我的手朝着山外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我心中激动,脚步多少有些迟疑,没有荒树那般决绝。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再也不是人类少女美意,亦不是充满着期待、一年后成为血族的美意;我是巫影族,承继了巫影族先王的衣钵,身体里流着巫影族的血,身上裹着在皮肤和衣袍之间自由切换的藻绿色外衣;还有这皮肤上镌绣的咒语全部都属于我、任我差遣使用,至少此时此刻,我正默念着咒语,开山劈路,无可阻挡!
我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就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