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次,从来不忍心拒绝他的舅舅却硬是没同意,留了一大笔钱将他托付给了小姑。
小姑的男人早死了,孤儿寡母的甚是可怜,得了这笔天降的财富,恨不得把一只耳当财神爷给供着。
刚开始,小姑对他确实不错,但凡只要是堂弟有的,也绝对不会少了他的那份。
但是随着新一年的到来,其他在外务工的村民们都陆陆续续返乡了。
唯独没见着舅舅,之后才有消息传来,说是舅舅是被警察给抓了。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吃猫鼠竟然被一只黑猫给抓了,还一判就判了整整四年。
便是从那时候起,一只耳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生活变得越来越难熬,他不光要当佣人伺候小姑和堂弟,周末还被逼着去镇上当童工洗盘子。
到了冬天长了冻疮的手指肿得跟胡萝卜似的,又痒又疼。
可即使都这样了,也不会有任何人同情他,或者在他洗碗的时候好心他递上一勺热水。
小小年纪,他第一次明白了钱的重要性,有钱,他可以活得像个少爷,前呼后拥开心自在。
没了钱,他就只能做苦力,做童工,还得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如果单单只是这样,他想他还是可以忍忍的,忍到舅舅回来一切或许就会变好了。
直到十三岁那年,只比他小了二岁的堂弟也不晓得是听从了谁的教唆,竟然变本加厉的欺负起他来。
打一拳踹一脚的根本就不算啥,还尽耍些阴的。
冬天往他被窝里塞冰块,夏天往他腿上泼开水,还拦着他不让他去医院。
严重烫伤造成的发炎和感染让他的腿上至今还留下了满目疮痍的伤疤。
一到闷湿的天气就会起疹子,即使挠得皮开肉绽却还是痒到不行。
有一晚,就在他烧得迷迷糊糊,以为自己就快升天了的时候。
他终于听到隔壁屋的小姑一边夸赞着堂弟干得漂亮,一边还往堂弟的嘴里塞了两颗巧克力,那小混蛋还故意嚼得嘎嘣响。
一只耳这才意识到,原来罪魁祸首竟然就是小姑这个毒妇。
第二天清晨,一只耳强忍着满身的酸痛,从自己冰冷的被窝里悄悄钻了出来。
手里拎着枕头往那小兔崽子的脸上奋力盖去。
几分钟后,他喘了口粗气,拿了堂弟床头剩下的巧克力和他的零钱罐就正大光明的出门了。
毒妇此时早就去镇上上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