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之后的那个生日,家中遭逢巨变。
他亲眼见到那个插着蜡烛萤火闪闪的奶油蛋糕被父亲掀翻在地摔成了一坨。
当晚,他就随母亲搬去了虹口亲戚家。
次日黑脸的舅舅便从鹏城赶来,帮着妈妈收拾残局,最后带着他们母子俩回了粤省外公家。
一晃已经十余年……
舅舅名叫殷盛,四十出头,因为手上捏着家族生意所以经常在外奔波,眉眼中透着一丝精明。
那两条令人印象深刻的浓眉衬着绷紧的两撇小胡子,很容易让人觉得他不是个正经人。
但其实殷舅舅年轻时很靓仔,连老爸也曾当着众人的面夸赞过,说舅舅长得很正,刚正不阿的正。
回到鹏城后的次年,母亲就二话不说嫁了个鬼佬移民去了澳洲。
而自己的姓氏也始终没有改成母姓,依旧姓张。
因为有着两位父亲慷慨的赡养费资助,外加外公舅舅的日常溺爱,张持在学生时代便得了个“张公子”的花名。
大学毕业后,向来佛系度日的张公子在舅舅的安排下欣然接受了区图书馆的文职工作。
一窝就是二年多。
图书馆的工作相当清闲,所以请假也是相当地顺利。
他随手收拾了几件外出必备的电子产品,背着包就撤了。
从包里掏出备用眼镜,发觉镜片有些许划痕,他忍不住用棉质t恤的衣角使劲地擦了擦。
刚抬头,一道冰冷的凉气就从耳畔飞过,鬓角的发丝竟徐徐飘落在了脚边。
也不知是不是被吓傻了,他此时想到的竟然不是躲避而是——他恐怕要抢在张爸爸之前去地府报到了!
后脑勺忽然不知被什么人给撞了下,张持不自觉地抱头下蹲。
说时迟那时快又一道凌冽的凉气擦着他的发顶一闪而过。
这次他总算是看清了,这哪里是“气”了,明明就是一枚沁着寒气的冰钉。
这冰钉乍看通体透明却会在某个角度折射出刺眼亮光。
撞击到硬物表面后便会立即爆裂成一小团烟雾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