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虽仍不是心甘情愿伺候荣亲王,但他心里的那股子仇恨却已放下。
放下了仇恨,方超才慢慢发现,被世人鄙夷的南门川男宠荣亲王与他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如今,是他在荣亲王身旁伺候的第十八年。
十八年岁月,方超已从当初血气方刚的十八岁青年变成了眼角已然生了皱纹的而立之人。
岁月的痕迹在他面上如刀刻,然在荣亲王面上身上却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如今的荣亲王,一如十八年前方超初见他时那般,一如南门川将他带回东宫时那般模样。
“妖人”,是羌国朝臣乃至百姓对他的称呼。
数十年如一日的模样,如何能不让人觉得妖异?
可即便如此,羌国之内谁人也奈何不了他。
谁人若敢动这荣亲王,依南门川的性子以及对他的宠爱程度,哪怕将整个羌国翻个底朝天,也不会放过这敢动荣亲王的人。
一人被杀事小,举族连坐事大,没有人敢拿全族人的性命来做赌注。
哪怕已经在荣亲王身旁伺候的十八年且早已放下对他的仇恨的方超至今仍旧想不明白南门川究竟是迷恋荣亲王什么,毕竟荣亲王除了这诡异的十年如一日不变的容貌之外,再没有任何能让人过目不忘的特点,更没有能让人二十余年钟爱如初的容貌。
倾国倾城的年轻女人尚且迷不住南门川,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如何能牢牢锁住南门川的心?
这是所有人无论如何想都想不明白的问题。
方超已不再去想这个问题。
荣亲王此刻在下棋。
一盘只有他自己却没有对手的棋。
可他却下得很认真。
方超从怀里摸出一只瓷瓶,恭敬地递给他,轻声道“王爷,您是时候该服药了。”
荣亲王看也不看那瓷瓶一眼便抬手将瓷瓶接过,拔开瓶塞,倒了一粒在手心里,仰头便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