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你来的是最高级的地方,叫“青楼”。所谓南开朱门,北望青楼。朱门是豪门大族,红漆大门,把守着家丁。青楼是青漆高楼,内里就蓄养着美女吧。河间王元琛最为豪首,常与高阳王争衡,造了一个文柏堂,形如徽音殿。置玉井金罐,以金五色绩为绳。妓女三百人,尽皆国色。想不到吧!“
  说话间到了一个地方,非常清幽。好一个闹中取静之处。就在大街边的小巷,曲曲弯弯给人“小径通幽”之感。不大的门前居然刻有三个字:燕来居。门前有杨柳,取“依人”之义;窗外有流水,含“不尽”之情。宅内的建筑,也
  十分考究。进入这样的所在,让人心旷神怡,病气、晦气、疲劳之气,都会被扫得干干净净。
  如果不是尔朱兆带过来,贺六浑肯定认为是一个富贵而且有格调的人家。
  门前下马,就立刻出现几个小厮点头哈腰的牵过马,到后院去。哼哈二将不肯,聂阿大就跟了过去。进门之后,立马出现两个美婢,过来带路。
  一路上厅堂宽,庭院美,前后植花卉,左右立怪石,池中泛游鱼,轩内垂帘幕。室内的陈设,更是精致,须有琴棋书画,笔墨纸砚,望之有如“艺术沙龙”,决非“肉铺”。
  到了一个厢房,两个美女轻轻的帮忙宽衣解带。贺六浑非常不适应,看尔朱兆就非常自然的脱去外套。这时,元礼早就在这里桌上等了,意想不到的是元匡也在。
  “六浑,就喜欢看见你这样的糗。每次你都是高我们一筹,现在总不行了吧。”元礼也是非常的快意。
  “小弟,甘拜下风。”贺六浑拱手。
  这时,又出来几位美女,端上菜肴、点心、瓜果、餐具、酒盅、茶杯,都十分精致而洁净。菜是清淡的,酒是清淳的,茶是清香的,器皿是干净的,再由一双双纤纤玉手捧了过来,莺声燕语,款款待客,全无俗人酒席上的吆三喝六,狂呼乱叫,能不是一种特殊的享受吗?
  元匡微微笑道:“贺县男,国人的社交叫“应酬”。应酬这个词是由“酬酢”演变而来。“酬”只是主人敬酒,
  那是不够的,还要有陪酒女郎。醇酒美人,缺一不可。而青楼则恰好兼而有之。这里的女子,训练有素,既温柔多情,又口齿伶俐,弹得琴,唱得曲,说得笑话,还能打情骂俏。雅俗共赏,荤素杂糅,效果极佳。所以,我等的应酬都安排在青楼,老夫是聊发少年狂,贺县男见笑了。”
  元礼笑道:“这次是中尉特意来见你,六浑你很荣幸啊。”
  贺六浑赶紧施礼,嘴里还叨叨:“不怕中尉大人见笑,小子是第一次来青楼。这一路上,小侯爷是足足给我上了一课,才让我明白自己的见识非常粗浅。真的是,行万里路胜过读万卷书啊。”
  尔朱兆笑道:“我就讨厌读书,但是我就喜欢这个调调。今天来到青楼,各位大人就不要咬文嚼字了吧,开心就好。而且也不谈公务,只谈风月。如何?”
  元礼拍手赞成,说道:“这里的厨师还是得月楼请来的,手艺一流。据说还会南朝的扬州风味,要不要尝一尝?”
  贺六浑笑道:“我这里是什么也不懂,全部都听你的了。”现在的贺六浑内心是非常震惊的,因为元匡的名声在外,而且是真的好名声。居然特意来见我?还要避开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