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在即,一轮火红的太阳落在西边。往往在秋日才能看到的景色,奇异的出现在开春的时候。
一位包裹着寒裘的青年人,独自站在驿站外的旷野上端详着奇异的天象。
驿站内的争吵已经持续了好几日,十一家皇商根本没有商量个所以然出来。
倒是第一个来到昭阳郡外的唐博,隐隐的遭到其他皇商的排挤和猜忌。
其中畏郑如虎的三家人更是对唐博热嘲冷讽,整日把埋怨挂在嘴边。
就算站在旷野之中, 韩国也隐隐能听到从驿站中传来的争吵声。
“三斗米却要五十贯?!真当郑人是傻子么?如今关了城门,对我的不理不睬。若是两国纷争再起,这罪过却是谁的?”
“广焉也是为了大家好,毕竟四百万贯的摊派分下来,每一家名义上要出二十万贯,这不是要人性命么?”
“汤家主, 莫要说笑。我等吴国皇商逢迎此等摊派,每十年总要抽到一回。每次赔出去的款票,朝廷都是按十分之一冲抵孝敬。便是郑人也知道这四百万其实不过是四十万, 每家这次总要赔个三四万贯。可这直接与郑人报价翻了四十多倍,以郑人的脾气怕是此事麻烦了。”
驿站内替唐博说话的人不多,这还是几个世交的人家。就是这几家也不清楚,唐博为什么会向郑人报出那种离谱的价格来?
脚步声在唐博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传来。
“广焉可是受不了那些蠢货了?”
唐博闻声转身对着来人施了一礼,轻笑一声:“本就是唐某为大人出的谋划,这些都在某的预料之中,博不过是一时惊讶郑国居然派来的是这位号称文采冠于天下的张信之。”
“那张信之或者文采藐视宇内,但这经济和远见之能如何会是广焉的对手?”
说话的人却是吴国派来交接款票的官员,姓石名乔,在吴国官居鸿胪寺少卿,更是石皇后的族弟。
唐博与石乔本是忘年之交, 他也知道石乔一直看好自己的才华,若非是石乔负责这件事,他也不会主动替石乔出了这个谋划。
“张信之或许不擅殖货之事,然郑主用人向来不俗,其中或许还有其他奥妙,大人不可轻乎!”
石乔点点头,见唐博不以非议而颓,不以敌非而大意,心中对其的爱才之意一时再次溢满。
可唐博如今的身份却偏偏是吴主半个家奴,前年他是还意气风发的一省举元。可谁知大郑南征,取了昭阳等地,唐家家主几人都没于战区。
为了继承维持衰败的唐家,唐波不得不放弃科举,委身商贾。每每想到这里,就让石乔意难平。
在他看来,假以时日以唐博的见识和才华,定是宰辅之才。
两人遣开了身后的奴仆随从,一前一后的来到了更加远离驿站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