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都彪渐渐找到了和良骨伶相处的诀窍。
白嫩律师嘴上说着不会对他们有任何价位之外的帮助,其实以小动作做出的暗示根本没有停过。
这种习惯是毫无疑义的坏习惯。
升米恩,斗米仇;这种似有若无的暗示大多数时候非但不会得到当事人的感谢,甚至还会引起仇视,被觉得她明明可以多伸出些援手, 为什么还要这样绝情般见死不救。
良骨伶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忍不住。
好在越都彪和氦芷也不是拎不清自己的人,对律师超越界限投来的帮助,是确实怀着感激。
所以之前心中生出的忿怨便显得有些莫名了。
是裁判庭淤积千年的特意布置,为的是让到来此地受了委屈的个体,能轻易与原生文明或政权切割?
还是另有什么更加晦暗的原因?
越都彪叹气,无论如何,这都不是现在人微言轻的自己所该关心的事,他只能和氦芷一起尽力去解读良骨伶举手投足间的暗示。
他们俩不愧是士兵,也不愧是几乎将毕生都投以对抗对方兵团的敌人;其携手间也配合默契,完全看不出互相间之前从未相遇。
又从一个机关中走出,这次流程稍有复杂。
越都彪此前毕竟一直在买醉,没好好阅读良骨伶给的文件,这次力有未逮,居然是靠氦芷结巴的话语撑下来的。
他这次丢脸得很,结巴的程度和氦芷差不了多少。
氦芷疑惑地看向老兵:“这次,为什,么,连我的结巴也要模仿?浪费时,间。呵!你是在讽刺,我?”
“你猜啊,蛮子,”
老兵松了口气,又狐疑地抬起眼:“你……把良骨律师的文件全部看过了?”
“当,然,来联盟,不为自己努,力,闲着做什么?”
氦芷理所应当,老兵更加自惭形秽。
恍惚间,他又想起了酒馆中那温婉的侍者造物,心说你就算是气态生物,恐怕也无从抵挡那样的温柔乡。
又是许久,不知走过了几道机关流程,挡住了多少次态度平和的侵蚀。
路上跨越压缩空间前来搭话,分属帝联或燎原的代理人也越来越多了;前者最高向越都彪许诺了名誉少将的官职,后者向氦芷划分了大片令人垂涎三尺的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