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再穿这种青春活波的衣服,她还真有点恍惚。
好像一切都没发生,她依旧是那株温室里的花朵。
但——
时锦低头看自己手上越来越少的薄茧,有些出神。
直到床头电话响起,她才转身往外走去。
路过最后一面镜子时,时锦注意到自己几乎不用打口红的嘴唇,脸颊微红。
心底的沉闷感平白消去大半。
“喂?”
时锦坐在床边,心情不错的开口。
“我……嗯?”
刚说一个字,男人就安静下来,再三确定自己电话没打错后。
男人忍不住挑了挑眉:“你这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他记得,她很少会如此情绪外泄。
无论什么情况下,她几乎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即便是快要死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都是淡漠的。
时锦听出是谁,莞尔一笑道:“算是吧,游神医这是终于有时间出来见见阳光了?”
“嗐。”
游济吐口烟,看着远处被殴打的小孩,眼神冷漠道:
“我一个死人,哪能见什么阳光啊,还不是你。”
“找我是为了那张药方吧?不过你要那东西干嘛?”
游济纵横北洲大半生,最擅长的就是琢磨人心。
秦念鲜少找他,前几天大费周章,肯定是生死攸关之事。
所以他就试探着发了药方过去,她果然安静下来。
但卡佩家族,跟她不挨边,她平白无故的,要药方何用?
“有个朋友中了招。”
时锦不确定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效忠于谁。
所以没过多透露。
“谢谢游神医的出手相助。”
时锦真心道谢。
窗外,被殴打的小孩已经断了气。
游济放下挑帘子的手,淡淡笑了笑,“我命都是你给的,谢什么,不过……”
他话锋一转,失了桀骜。
“你的伤,我真的无能为力。”
如果问游济此生最大遗憾的是什么,除了秦念,不做第二人选。
“无妨。”
时锦倒是看得开,“你也别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好好开始新生活吧。”
“扎卡里不是给你安排了新的身份吗?至少在南洲,没人敢为难你。”
“算了吧。”
游济在没开灯的房间里来去自如。
“我这个人,还是更喜欢黑暗一点,太耀眼的地方,不适合我。”
“……”
时锦沉默地看向窗外温暖而明亮的阳光。
她和游济顶多是点头之交,即便有救命之恩在那放着。
两人也并不了解,就连他是卡佩家族前药师的身份,她也是从祁连玉那里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