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没什么情绪地看着他,直白问:“赵沛的死,是你一手策划吧。”
几秒前还很温柔的男人,此刻站在她面前,睥睨着她,一脸冷然道:
“他动你,他该死,五马分尸都是轻的。”
“应该千刀万剐。”
轻飘飘的语气,仿佛人命根本不值钱。
时锦脑袋嗡的一声,各种情绪在心里翻涌,又很快被她压制下去。
她闭了闭眼,几秒后,抬眸与他对视。
“他就算犯了罪,也有法律制裁,不用你……”
“如果是那样的话,难泻我心头之恨。”
男人淡声截断她的话,没太多感情地说:“你不用给我灌输什么所谓的正确的三观。”
“我对这个世界,没有一丝善意,正如它对我一样。”
“我无时无刻不盼望着它毁灭。”
不过是因为有你,我才给自己的双手套了一层枷锁罢了。
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
时锦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到不行的脸,往日的安全感消失殆尽。
只剩下强烈的陌生和恐惧。
就像她今天看见‘甘楚楚‘一样。
但甘楚楚是换了灵魂,而他不是。
心口一阵阵的疼痛告诉她,她根本无法在他身上,拥有绝对的理智。
干巴巴咽了口唾沫,她最后问了一句。
“所以……”
她仰头看他,带着仅剩的期盼看他,“你抱老奶奶过马路,给流浪猫狗洗澡,都是做给我看的,是吗?”
她希望得到一个否认的答案。
她希望她十五年的影响,能抵消他六年的经历。
但是他很快就给了她回答,没有一点犹豫。
“是。”
简简单单一个字,打破了时锦最后的希望。
也打破了她努力维持的美好假象。
她眼里彻底没了光,她也没再看他。
程醉下意识想伸手扶她,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他怎么都找不到的机会送上门。
他没道理放手。
就这样让她失望离开,是他们两个最好的结局。
他的葬礼,不需要有她。
她的婚礼,也不需要有他。
“咳。”
错身而过时,他到底没忍住,一口血从喉咙呛到嘴里,溢出些许在嘴角。
时锦听到声音,脑子都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拽过他的胳膊,问:“怎么了?”
程醉飞快擦掉多余的血,眉眼冷漠地睨着她,嗤道:“关你什么事?”
“……”
时锦松开手,尴尬地舔舔嘴角,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
甚至,多余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
程醉看着夜风中她翩然远去的背影,忽然想到君北和洛亭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