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溯朝其实蛮佩服抵焉。和这和混账爹待了十几年。
“冬天的时候他还没有发展到嗜赌如命,而是嗜酒如命。他把抵焉赶出来了。”
“我真的不忍心看到她被冻死。她太小了,还在天真的拍门,乞求常窒开门。”
床上的抵焉身上裹着锦被,似是要将她冰冷的手暖热一般。
“她那个时候小手冰凉,已经冻的嘴白了。”悬羹恨不得再给她来一层被子,但她还是紧紧的握着抵焉的手。
“我们被发现了,她们把我们逼进柴房,我们俩个必须死一个。他们抓住我们去庙里磕头,求神的饶恕。我们这是大不敬啊,是要被砍头的。”
叶溯朝随便折了几下手指发出“咔嚓嚓”的声音:“这就砍头了?凭什么。”
“凭神的指示。”悬羹在哭,虽然她没有眼泪,但叶溯朝就是觉得她在哭。
“我吊死在神的面前。明日祭祀,我们不出一个只能一起死!而我的头……应该是被砍了吧。不知道怎么了,但身子一定被扔进废井中了。”
悬羹拿起绣绷,她笨手笨脚的拈起针绣离娘草,叶溯朝清楚的记得这几天她一直在绣月季。可能是第一次绣其他花卉,悬羹绣的不是特别好看,甚至形就不对。在叶溯朝这个不知道绣过多少次的鬼来说看着有些着急。
“我面向神,他仿佛在笑,也好像在悲。可怜我们的阴阳两隔生离死别,我想,它应该是原谅我们了……可我的妻子要在我的头七嫁给别人,当着我的面被父亲卖掉,被地主欺负凌辱我却无能为力!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受此浩劫但我发誓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神之事可为什么他不帮我!”
原先叶溯朝觉得悬羹的头怨气不大,但现在看来……还好没有胡作非为。
叶溯朝宽慰道:“我知晓你的难过。我当初也是与他山盟海誓,白头偕老不分离。可最终他在我面前走了,我也又因此消散。”
“你知道吗?我活了这么久,见过最多的便是人们创造了神,却又毁掉了他。”
“什么?”话风一转,悬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她放下绣绷起身行至叶溯朝面前:“你什么意思?”
叶溯朝撸着桑椹沉声道:“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你口中的神迟早会被推翻。”
“胡说八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会生气的……”
“嗯。所以呢?”
叶溯朝懒洋洋抬起眼与她对视,太阳透过阴云与窗子照在桑椹身上。
“……的确不可否认的是你很棒,你很强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蔑视一切!可是……”
“一切?他是你的一切么,那抵焉算什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