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择立刻从正屋出来,一脚踹开厢房的门,把床上哭泣哀嚎的男孩抱住。
“从玉,从玉,没事了,爹在这。”秦择感觉怀中孩子颤抖的厉害,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
秦从玉如坠冰窟,直到秦择的温度传来。他才感觉到一点热意。
他怔怔抬头,早已经泪流满面,“…爹?”
秦择心情沉重,抱紧他“爹在这,爹在这,从玉。”
秦从玉鼻子一酸,这么多日的委屈慌乱恐慌,在此刻悉数爆发,他用力回抱着眼前的男人,痛哭道“爹,爹——”
“爹在。”秦择安慰他“爹知道你难受,哭吧,哭了就没事了。”
其实以温家的富贵,别说多养一个孩子,就是十个都养得起。
可是秦从玉不仅是秦择的儿子,他身上还流着桃月的血。
桃月本就嫉妒愤恨温夫人,现下真相大白,桃月的富贵梦破了,她觉得自己什么都没了,无所畏惧,于是桃月只图痛快,不停刺激温夫人,详细述说这些年她都是怎么糟践阿粱的。
知道了阿粱可怜悲惨的过去,作为罪魁祸首的儿子,温家人再心大也容不下秦从玉了。
温夫人强忍着怒气,只说让秦从玉离开。温大人派人把从玉送到了小石村,但私下还是给了从玉二百两银票。
这些年的感情就此了了。
秦从玉得温大人亲自开蒙,多年识文明理,他知自己处处理亏,他更知自己现在这般,已经是温家厚道。
可情感上,他也是人,也会难过悲伤。
亲人不是亲人,见面如陌路。
每每思及此,秦从玉就心痛难忍,最后他是在秦择怀里哭昏过去的。
而回到温府的阿粱并没有多高兴,他更多的还是迷茫。
温礼仁如今是正四品京官,在吏部当差,温礼仁平时处事老道圆滑,所以哪怕温礼仁是寒门出身,现在也比同龄人风光许多。加上本朝对官员厚待,温礼仁一个四品官,也可以合理住三进三出的大院子,仆人成群。
温礼仁,温老夫人,温夫人亲自领着阿粱到了他今后要住的院子,除了正屋,还有五六间厢房,外面的院子里还种着花草,大树下置了石桌石凳。
两个十三四岁的丫鬟,俏生生的,见到阿粱他们,屈身行礼,口称少爷。
秦升嘴巴就没合拢过,太富贵了,他做梦都不敢这么梦。
温夫人拉着儿子的手,“阿粱,你觉得还缺什么,跟娘说。”
阿粱不自在的摇摇头,“挺…好的。”
温夫人眼眶又红了“阿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