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鸭蹲在皇蟹身体内的那装着头颅与脊柱的玻璃栓上方,一只银手按在飘『荡』着蓝绿『色』『液』体的玻璃上,而玻璃出现几裂痕。
肩膀被刺穿,不断有鲜血流淌过手臂上的凹线雕花,汇聚到手掌下。
而蓝绿『色』玻璃栓内,那漂浮着的连接着脊柱的头颅,睁开睛!
他就像新生婴儿般,睁大全是黑『色』瞳孔的双,惊恐的、茫然的、颤抖的看着宫理。
他们并不是不能,而是陷入一种僵持。
皇蟹能刺穿小黄鸭的心脏,小黄鸭也以击穿玻璃栓。
所以谁也没有。
无数摄像无人机围着他们打转,直播内的几乎不再有弹幕,所有人都紧盯着他们的下一步,直到小黄鸭率先拿开手掌。
在玻璃栓的外壳上,留下清晰的血手印。
轻声:“比赛而已,没必要把自己变成这幅形态,更没必要死在这一米来高的玻璃缸里。”
先拿开手,并不是因为各退一步海阔天空,而是因为一枚小巧的芯片已经躺在握拳的右手中。刚刚在蒸汽的掩盖中,拔|出他体内的芯片。
皇蟹没芯片,协调上必然出大问题,他自知不能赢。
皇蟹的铁爪缓缓软下来,从刺穿的肩膀处抽出。
宫理从他身上站起来,几丝蒸汽从身上被吹离,跳下来,步伐有点抖,笑:“我申请使用休息牌,下场检修一下。”
直到宫理离开比赛现场,进入修理室,场上才爆发|浪『潮』般的欢呼声。
主持人半晌才找自己的声音,他脑袋显然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呃……虽然小黄鸭使用休息牌,但这场比赛已经快结束,上半场得分就极高,剩下的二十多分钟几乎不能有人超过的分数,我们几乎以说——这场比赛的胜利者,必然是小黄鸭啊!”
直播里也被疯狂的“啊啊啊啊啊”刷爆屏幕。
“我疯!对不起我是土狗我就爱看美少女爆杀大怪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平心而论,皇蟹力量速度比小黄鸭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小黄鸭能这样反击,已经厉害,真的一直在成长啊。”
“到底要我问几遍,小黄鸭到底有没有后援团,老子上头疯!我要他妈的做的死忠粉!我已经把歪头的照片做成贴纸,贴在我的头盔上!”
也有些弹幕,说:“是我一人看到吗?刚刚外套被扯烂后,我看到后背上有广告的,我往拖拖进度条,真的是有的!”
“我也看到,索命组!我认出来,那是索命组的贴纸。”
“索命组?是那特别有名的半『裸』护士长的那索命组。”
宫理往修理室走的路上,并不知一帮人正在网上疯狂搜索索命组的官方周边网站,在蓝鸟上,与“小黄鸭绝杀超帅瞬”一起上趋势榜的,还有“小黄鸭索命组死忠粉”。
一堆人扒出来,小黄鸭背后的贴纸,是最近索命组的周边网站上刚刚上新的产品。
而这贴纸,限量1,标价999999通币,上架瞬就没。
时关于这贵的离谱的贴纸,还上过一阵子热搜,有人骂索命组想钱想疯,有人说这东西估计也没想买,就是显摆出来看看。
但这贴纸挂上瞬就说“售罄”,还有人纷纷猜测,是不是某人傻钱多的超级死忠粉丝买走。
现在看来,难买的人是小黄鸭?那也就是说,小黄鸭是护士长的死忠粉?
这他妈梦幻联啊!
广大看热闹网友然不知这贴纸压根没卖,是原重煜直接送给宫理的。
还有一堆人拿直播截图疯狂发在原重煜的蓝鸟下,疯狂@他。
“护士长,这是你的金主爸爸啊!你还不感谢人!”
“护士长,如果我是你,我就天天给这大佬表演胸口倒红酒——开玩笑,最起码也要帮小黄鸭治一治伤口吧,伤的挺重的!”
“能不能让小黄鸭也开蓝鸟账号啊大哥。或者你跟说一句,我已经内定是老公。”
不过这些都是比赛后发生的事,宫理垂着血淋淋的左臂,右手捏着那芯片往场下走。
本来应该在球场边等的罗姐却不在。
宫理进入修理室,发现修理室到外侧走廊的门大开着,罗姐僵硬的站在门口望着走廊。
宫理有些疑『惑』:“怎么?”
罗姐条件反『射』的就想合上门,对摇头:“没事——没事!”
宫理却嗅到一股机油与导『液』的气味,皱眉,右手一把推开门。宫理义体右手的力,罗姐根本抗不过,倒退半步,宫理探头朝外,就看到走廊上一地的……
机械断肢、零件碎片。
天花板的灯管破碎或半掉着,不知是多少义体的残骸摞成山,几乎要把走廊堵住,还有些被拦腰撕碎的人,在哀嚎着拖着义体零件,往走廊另一头爬行。
地面上的蓝绿『色』的导『液』蔓延的像是管漏水,宫理哪怕在刀球赛场上,也没见过这么多义体断肢。
宫理忍不住屏息。
看到一穿着白『色』t恤戴头盔的身影,在机械山中窸窸窣窣的扒拉着什么,他的t恤已经被导『液』沁透,紧紧贴在瘦弱的脊背上,宫理听到他口中的小声嘟囔与轻笑,甚至时不时踢着“尸山”里的零件玩。
宫理眨眨睛,认出那头盔和已经看不出原『色』的t恤:“……平树?”
那身子一僵,缓缓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