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红诗此前一直在整理琼竹派的宗卷,倒是确实从中抓出了几个通魔的长老,细细审讯来,却反而竟然掌门宁旧宿并无关系,甚至对前任掌门所行之事一无所知,且颇为震惊。
很显然,宁旧宿行事或许真的有自己的理由,却确实未曾想要牵连宗派。
这几个长老,只能算是抓获的意外之喜了。
琼竹派到皇城的距离到底稍近,粉『色』剑舟飘『荡』到皇城近郊的候,一袭烈烈红裙的叶红诗已经在这里等了。
宫城和虞绒绒上一次来的候一样,却又太一样。
昭渊帝的驾崩被粉饰描绘成了突发疾病,被他托付了身后事的国师并没有辜负他的信任,甚至没有行摄政之事,而是在扶持了应盈贵妃的儿子、此前的东宫太子继位后,便退居了监天司,避见人。
像是在等待某场总会来的审判,也像是已经对世间没有了别的留恋。
直到此刻。
随叶红诗行事的刑罚堂弟子们各自持腰牌,敲响了宫城之中各位要员的大门,一切都进行地井井有条,又有监天司之人迅速赶到,为他们敞开了那座皇城中唯一朱红宫殿齐高的塔楼的大门。
监天塔最高的那一层,依然是一袭黑袍的国师负手而立,看上去似一夜之间老了数十岁,鬓角白发丛生,眼神是复往日的精,而是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他的对,是如今年轻的天子。
天子未龙袍,便服上却也绣了暗『色』的龙纹,他的容若是仔细去看,确实傅画有三分相似,但或许的继承了盈贵妃的相貌,容阴柔秀丽一些,但这样的女相却又被如今已经萦绕在他周身的龙气冲淡。
普天之下,又有几人敢直视他的眼睛呢?
“陛下又何苦来为难微臣。微臣所知的一切,都已经尽数讲给陛下了。”黑衣国师的声音如容一般枯槁:“再的问题,微臣……也答出了。”
“若非今日塔开,恐怕又要对朕避而见。若是真的答无可答,又为何要避开朕?”年轻的天子却依饶道:“我只是想知道,父皇他……真的就只是为了他的雄心才做了这一切吗?”
黑衣国师长叹了一口气:“否则,陛下以为是什么呢?”
年轻的天子眼神微顿。
他要怎么说,他这前半生,都活在同一个字的阴影下,甚至连他此刻已经端坐龙椅,心中也兀自惴惴。
而他一直都暗自觉得……父皇执于修真一事,是傅画有关的。
从他出生开始,父皇的目光停在傅画身上的间,就比他长,笑容,赞许也,便是后来出了那样的事情,父皇也并未对他有什么改善,而是常常在夜半之,独身一人走宫城的长路,再向那傅画离去的方向重重一叹。
所有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所以在得知了国师对这一切的解释后,他是信的。
或者说,并完全相信。
但难道要他去追问,难道父皇在做出这样的决定,真的没有任何对傅画的宠爱,亦或想要暗自去傅画踏上同一条路……一类隐秘的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