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司鉴一来,我这心里也安定许多。”薛赫亲身迎接,能够看出来御照司的地位。
赵惜宁面善不冷,含笑道“大博士言重了,下官知道文嗣院上下为难,御照司刚得了官家口谕,我便赶来了。”
言罢,他环视厅堂内所立众人。
薛赫看在眼里,遂道“都是文嗣院的自己人。”
赵惜宁微微颔首,就着薛赫的示意坐了下来。众人也都随之落座,薛赫回到上首,忡忡道“我们实在是猜不透,摸不着,不懂官家的龙意,一时真给难住了。”
方才的佥事叹了口气,“这文嗣院,少更大事,不问琐碎,如此难堪。”他的话不错,自从薛赫领文嗣院以来,严令修书,众人几乎是远权斗,只做读书圣贤人。这次有些手忙脚乱了。
赵惜宁也正是知道,不想祸延无辜,而且皇帝有心让御照司参办,自己的职责所在,这才走了这一趟。
“官家今次行事,实属罕见,不过文章会确实没有诸位想的那么复杂,与尤济事一案无关,你们可能也不清楚,文章会是长门宫奏请的,王皇后的心思,你们不是不知道,无非就是为了太子伴读一事,文章会要淘选英才,不错,可更紧要的,是为了选出来这太子伴读的位子,究竟谁来坐更合适。”赵惜宁几句话便挑明了要害。
薛赫等人恍然大悟。
“司鉴救我呀!”薛赫如释重负。
“官家命御照司协理,下官自然尽心竭力,况且文嗣院是何等圣贤清白之地,还不至逆了龙鳞。”赵惜宁说到最后,言语便有些落寞。
“我等心中有数了,劳烦赵司鉴跑这一遭了。”薛赫心中叹气,十分不忍。
是夜,文嗣院便将名册递交了明政殿。
皇帝是有夜读的习惯的,非至亥时不寐。名册送进明政殿时,王皇后正巧也在。
“陛下,文嗣院的名册送到了。”大责太监举着名册来到书案前,双手奉上。
皇帝不禁蹙眉,啧道“这么晚了,文嗣院可真能熬的啊。”
大责太监遂道“陛下知道薛博士的性子,您的命令,文嗣院从来都是紧着做好的。”
皇帝一手接过来,瞧了瞧封面,不免道“你呀,总是为这些个老糊涂说话。”
“奴不敢。”大责太监面色微动,却复又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