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越被濡湿的布巾绑着眼睛,难受得一动不动。
他也不想哭,可是心酸难当,热泪跟清水似的往外涌。
忽然经过一段地方,顾文越听见左边的男人在自己耳边压低声音说:“你别怕,日本人不是要找你麻烦,你乖乖的别动,等结束就自然放你回去。”
顾文越心中一凛,不是找他麻烦,那是找谁?
顾崇还是顾晋诚?
总不至于绑架他来找丁海麻烦?
顾文越琢磨起来,情绪几番转换,开始担心顾崇和顾晋诚的安危。
副驾驶的人听见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扭头压低声音呵斥:“你们少跟他说话!”
东洋人的中文极不标准,几个字说得勉强能听懂。
紧接着,车子停下。
顾文越被人拽出去,随后是架着左右胳膊抬进一个地方后被压在高背椅子上,他的手臂和腿被重新绑过,死死地被捆在这把冷冰冰的椅子上。
顾文越敏锐地感觉到周围应该有不少人,以一种圆形或者扇形的形状排列在周围。
椅子对面不远处应该还有一个“主谋”在盯着自己,目光很直接犀利。
到底是不是要顾家的钱?
急促凌乱的脚步声跑向顾文越这边,随后是刻意压低声音但又因为情绪激动而压不住的日语。
顾文越有些遗憾,为什么当初他不能放下芥蒂学一学东洋话呢?
好歹师夷长技以制夷,也不至于沦落到完全听不懂的惨况。
“顾先生,很抱歉,以这么粗鲁的方式邀请你和我见面。我相信你一定很好奇我是谁,对吧?”
陌生且难听的口音让顾文越找准了方向,的确是在自己对面,但对方是不远不近地站着,有居高临下的气势。
但从角度判断,即便站着,此人个子也不高。
顾文越不疾不徐地扬了扬一下下巴,示意自己的嘴巴被封住,不可能回答他的问题。
片刻的安静。
落难者有这等从容,属实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