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睡着了,梦见些光怪陆离的东西。好像才睡了一会儿,就被唤起来了。
新嫁娘就是这样的,天不亮就起来梳妆。
屋里有好几个妇道人家,帮她穿衣、绞面。她们赞叹着她的美貌,羡慕着她的嫁妆,恭喜这是一门好姻缘。
还有全福人,一边给梳头一边念念有词。
除了曾家两位妇人和桃子、小宁儿,其他的林嘉谁也不认识。
总觉得好像唱戏一样不真实。而自己就在那戏台的正中央。
折腾了许久,张家吹吹打打地来亲迎了。
盖上盖头,给新认的干祖母、干伯父伯母拜别,被喜娘扶着上了喜轿。
一路晃悠悠、响当当,嘁哩桄榔地给接到了张家。从轿子里就听见了许多嘈杂声——吆喝的,起哄的,贺喜的,讨糖的。
林嘉这辈子没听过这么多噪杂的声音。
在凌家,不管是三房的跨院,还是西路外缘的排院,都寂静无声。
一下子,仿佛撞入了另一个世界,烟火气十足。
被牵着进了门,拜了天地,拜了高堂,夫妻也对拜了。
又被牵入了新房。
很多说笑声,起哄声,和外面一样的嘈杂。还有人催道:“快点快点!让我们看看新娘子。”
一根木头长杆出现在视野里,紧跟着喜帕被挑开,眼前终于明亮了起来。
林嘉抬起头。
新房里忽然便静下来,不复嘈杂。显然所见的超乎了预期。
张家生意快不行了,忽然又起死回生。说是结了门好亲,带来了生意的转机。
众人都叹,可怜这张生,一副潘安相貌,为了家业不得不屈就。还不知道那女子生得怎样丑陋凶悍,才要陪嫁这许多,还分生意给张家,就图张生的脸。
王家姑娘尤其不忿。
她爹都给她准备了很厚的嫁妆了,张安却不肯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