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在门口换了鞋,径直去了厨房给自己倒水。他以波本的身份在组织勾心斗角一天,早已精疲力竭,台面的大理石倒映出他英俊的脸,那张脸几乎是面无表情的。
风见裕也张了张口,欲言又止,降谷零头也不回地说:“说。”
“……”
降谷零撇过脸:“难道还要我教你怎么说话吗?”
“——土门康辉和土门康介死了!”
跪坐在桌前的风见裕也一闭眼,终于大声地出口道:“就在逮捕归案的半小时内!监控被全部删除,找不到是谁下的毒。”
风见裕也几乎是抱着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准备来和上司汇报的这件事,可黑暗中并没有其他声响,风见裕也又悄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灯火通明的厨房,降谷零依旧站在台前,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听到消息的一瞬间他整个人就静止了,表情难得的一片空白,只有手里的玻璃杯,心情起伏下手指的痉挛,水面不断地晃动着。
风见裕也刚想出声提醒,已经砰地一声,玻璃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一地水迹与狼藉。
*
至此,村上浩一案所有的知情人全部封口。
在橘境子眼中,唐沢裕是替自杀的男友脱罪、惩治贪官的正义警部,为了羽场二三一的清白,她永远也不会说出这件事;
被害者村上浩一和加害者羽场二三一,这两人早已长眠地底,自然不可能诈尸说出真相。
土门康辉和土门康介,作为最后的隐患,被政治倾轧下毒,死于日本公安的监狱中。
唐沢裕制造伪证、嫁祸土门康介的身影,彻彻底底地从中隐身了,不会再有人指认他做了什么。
日下部诚在复仇,工藤新一在查案,降谷零在潜入组织,只有唐沢裕,是在被构陷、被追杀。他完全以受害者的身份参与的这场博弈,作为日本公安,降谷零贡献了“构陷”的主要戏码;可潜伏在组织的波本看到的,只是“土门康辉追杀唐沢裕”这一现象,并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可以利用的点,降谷零并不知道其中的真实原因。
等他得知土门父子被人在公安的监狱灭口的消息传出来,再想追查时,唯一的线索,就只剩下了公安手里扣留的、唐沢裕的翻盖机。
那里存着唐沢裕以Pulque的身份让楠田陆道搜集的资料。
所以降谷零最终得到的解释,是唐沢裕查到了土门康辉和泥惨会勾结的证据,因此被后者不断追杀。
这就是唐沢裕的第二手准备,而这两手准备,本质上其实是层层递进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