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休要胡言乱语!”杨彤吓的哆嗦变色,太子却像没有反应似的沉思,只见杨彤颤着腔调冲太子叩头:“殿下,犬子缺于管教,粗蛮无比,刚刚所说全是义气之词,请殿下万万不要在意,臣在这里谢罪了!”
“杨彤,起来说话!”太子缓了口气,平淡发话,杨彤一怔,微微抬头,他发现太子脸上没有丝毫的怒意,狐疑不定之际,项钰已经搬来一张椅子:“杨大人,太子赐座,还不快快谢恩!”
回神过来的杨彤连连抹汗谢声,其子杨湛也算反应过来,老老实实站在旁边。
“杨彤,今日我来就是想看看你,突然抱病,身为太子,我有失职,竟然不知道朝中发生这样的事!”
“不不不,殿下万万不能这么想,臣下只是偶然意外生事,与太子何干?”杨彤赶紧解释,太子道:“既然不敢我的事,为何你不敢告诉我?”
“这...”杨彤再度哑语,片刻沉静,太子问:“把奏本平叛西州的事原原本本说出来!”
“遵命!”杨彤不敢忤逆太子,只能老实照办,不多时,太子殿下算是明白:“照你所故测,看来朝中有人在和西州的豪族叛乱相联系啊!”
“殿下,事实正是如此,臣下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后来本想与未央生一块试试,结果事情没有做就暴漏了,政务堂的左相大人也借故托辞,臣下就知道事情必有蹊跷,跟着不等臣下把这些情况禀告殿下,那些黑手就出来了,当然他也只是试探性的威胁一下,那会儿殿下您正在操忙于皇上的寿宴,所以臣下就把这事给遮掩起来!”
“遮掩归遮掩,但是有人欺负到我的头上,这口气要是不出,怕是朝中的那些老家伙以为我是个没脾气的人!”太子冷声冷言,杨彤也不敢多嘴,跟着太子又问:“方才你儿说黑手袭击的始作俑者是誉王,这有何凭证?”
“殿下,凭证倒也没有,毕竟誉王殿下行事是出了名的干净,可有些事联合在一块发展,那就值得让人深思!”杨彤快速理了理思绪,道:“当时在臣下与未央生商议出言上谏西州叛乱的事,臣下听说工部的鲁大人似乎在日前调派了一批军械,说是什么骁骑营换甲,可这事本该是军政阁的老将军来料理,工部顶多是从中周转,并未得到什么消息,后来那事就突然没了消息,下官猜测,兵部侍郎鲁达是誉王殿下的人,誉王的一个小妾就是出身西州,这不免让浮想联翩,加上臣下后来突然遭遇黑手袭击,不外乎在警示臣下,关于西州的事不要多手!”
一通话说完,看似什么都没有说,可事实又像说了很多,太子殿下考虑了片刻,道:“关于这事,从现在开始,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明日一早,该上朝就上朝,倘若有人来查办,你只管应!”
“这...殿下,臣下不是很清楚,现在朝中的局势有些蒙眼,如果有心人借此利用,岂不是对殿下不利?”
“我要的就是不利!”撂下刚硬的一句,太子起身移驾,杨彤再怎么不解,也得老老实实的跪送,等到太子离开,杨湛搀扶着杨彤起身:“爹,太子的意思那么清楚,您老就没必要畏畏缩缩,真要出事,有太子殿下为您撑腰!”
“我儿想的太简单了!”杨彤为官四十年,朝中的那条白玉青石道看似亮丽宽敞,一尘不染,实际上沾满了多少血,没有谁知道,现在朝中局势以太子与誉王相斗为主,其他封王各居封地不问朝政,陛下又三年未开早朝,这些举动都在说明一个问题,北秦的天要变了,具体怎么个变法,没有谁能够猜的准,所以杨彤才会行事小心,尽量不把派系争斗给挑拨出来,至于儿子杨湛所说的意思,对于杨彤而言,他真是不敢应,即便太子在关键时刻出手,可要是闹得人命观天,生死相拨,怕是没有能够从阎王爷手里夺人。
因此杨彤叹了一息,道:“去传管家,将我的官服备好,午后我便进宫当值!”
“哎!”杨湛应声,转身出门,结果一声尊敬传出:“项大人,您怎么进来了?”
话落,殿中监项钰一脸沉色进来,杨湛不明状况,跟了进来,结果杨彤看出猫腻,立刻道:“我儿去做事!”
听出催赶的意思,杨湛只能离开,项钰道:“杨大人,誉王最近的动静有些大,你这一次遭的事,殿下心里清楚,方才有些话不便多说,现在我与你清清楚楚的道一遍,还望你入宫后如此,否则必定大祸上身,那时殿下也保不住你!”
“老夫恳请项大人赐教!”杨彤赶紧躬拜,项钰近前低声:“先前太子已经去见了未央生,本是让未央生派人严防地方郡县,盯住誉王手下的诸部动静,谁料闹出你这事,这会儿未央生已经奉命派出巡防的命令,交付九门司,九门司是殿下的势力,所以你大可借着九门司前往京府衙门上书,言曰自己遭袭,请上听做主,倘若京府不应,你的折子自然会送到政务堂,那时政务堂必定有反应,就算左相诸葛俊不应,右相司马如也得有所举动
“殿下这是打算争锋誉王啊!可老夫这里并无确凿证据啊!”杨彤听出其中的关键,心中顿时沉冷,项钰道:“正因为证据虚无,你这里不清不楚,誉王殿下那边也是不清不楚,最关键的是誉王最近令中书省下达了不少的私令,这些事殿下都急着呢,只等一颗石子入湖荡起涟漪,所以说...你只要入朝当值,必定会有人来查问,记住,谁查问,谁便是誉王的人,至于你的兵部,谁查问,谁就是内奸!切记!”
与此同时,陈唐郡也在暗中生出波浪,看似与燕京的滔天大浪毫无关系,事实上利益纠葛之下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