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掌柜,你以为我为何突然放着好好的机会不用?偏偏把所有的劲儿给了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商贩?”苏霓崟反问,韩奎要是知道,就不会这么问话了。
稍作迟疑,韩奎摇头:“请公子恕罪,在下愚钝,实在不明白其中的利弊关系在哪?”
“很简单,我不想被那些人当做替罪羊,更不想毁了苏氏的旗号!”明明白白的回答从苏霓崟口中撂出:“这两日我一直在琢磨河东府的局面,王厚和韩复那样不留后路的争斗实在不符合大世家的风范,韩复是地方州府,王氏是朝臣世家,这两家斗起来,绝对不会像我们看的那么明白,最关键的是…我似乎想到了义信成为何关门的原因!徐玉瑱那个王八羔子故意遮掩我的视线,让我们都以为义信成完蛋了,合商旗失败了,他自己也死了,事实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在躲避!等候机会出手!来个决死求生!”
“徐玉瑱,那个突然冒尖的乡巴佬小儿有什么能耐!我听闻他不过是苏家三房的一个奴才,上不了台面的种!”韩奎虽然是苏氏长房的河东府总掌柜,可他的出身却是实打实的书香门第,算是个文人才商,因此对于徐玉瑱这等泥腿子出身的奴才自然看不上眼。
但苏霓崟已经吃过徐玉瑱的亏,见识过他的厉害,因此他对于韩奎的傲慢很是不屑:“你看不上那个奴才出身的小子,可他在短短三年内打响了义信成的旗号,搞出了合商旗,打通了贩马道,成为官家眼中的红人,这些你都能做到不?”
面对质问,韩奎一时哑了声,好半晌,他才满心不服的坐下,苏霓崟也知道韩奎的性子,不能太过刺激,索性稍稍改口:“这个徐玉瑱是王厚出手的关键点,现在闹到河东府乱风席卷各处,徐玉瑱却突然缩了头,留出这么大的油水空档,这就像毒老鼠的食物,看似舒舒坦坦的能吃一顿,结果保证你立马歇菜!”
“公子,虽说你考虑的这些在理,可是天顺成的银子咱们已经收了,他们的货物不放,等到四周郡县里的行市推起来,顾胜南一定会知道您的深意,到时河东府再立一个天顺成,怕是苏家的旗号再也难以回到之前!”
“我有说过不给他货物么?”苏霓崟反问一句:“苏霓猋现在何处?”
“二公子一直在河东府没有出来,不过我听闻他最近这两天似乎在溜达寻花,并没有把心思放在近来的事上!”
“那个废物,早晚要被自己的愚蠢给拖累死!”撂下话,苏霓崟起身道:“准备车马,我这就去河东府见顾胜南,你把货物也给带上,送到河东府的城北门外,什么时候得到我的消息,什么时候把货物送进城!”
“明白!”韩奎应下交代,立刻去办,殊不知,顾胜南已经带着镖局的人赶来北镇码头,之所以这样,全是因为顾胜南怀疑苏霓崟和苏霓猋在做戏,想要坑骗他的钱银,这事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四合元的公孙章笑掉大牙!
“顾东家,到地方了,接下来怎么办,我们这就进去么?”
站在苏氏河运货栈的门外,河东府的扬威镖局镖师老钱发问,顾胜南稍加考虑,道:“你们先不用露面,去旁边的茶馆歇息,如果事情还有转折,这趟只当是为我押送货物回河东府,反之我会让陈青河出来通知你们,到时你们再进去!”
“老钱,听东家的,错不了,你们只管在这等着!”陈青河附声两句,让后跟着顾胜南进入货栈,柜上的伙计看到顾胜南,赶紧跑上来:“爷,您想买什么货?我们这什么都有,只要您说的出口,我们都能给你供上!”
狂妄的口气让陈青河很是不爽,代为搭腔:“好大的口气!”
“这位爷,不是和你们吹,我们这个货栈可是通连河运帮的苏氏货栈,知道苏氏的名声不,整个辽东的商路都是我们苏氏在控制,南来北往,但凡是北方的绸缎布帛丝粮,我们全都能供应上,不知道这位爷到底想要什么?”
伙计还在夸夸其谈,跑堂已经认出顾胜南这个河东府的大商贾,于是跑堂赶紧来到后院,请见苏霓崟,这苏霓崟正要从后面离开,冷不丁的被跑堂给拦住,他有些生气:“何事?”
“公子,河东府天顺成的东家顾胜南来了,看样子似乎来者不善,您看?”
“顾胜南来了?”苏霓崟明显意外几分,身旁,扶垚道:“公子,会不会是顾胜南发现了什么?否则他何必要从河东府跑到这里来?”
也就同时,蓝啸从外面进来道:“公子,在咱们的货栈对面茶楼,来了一帮镖局的武师,应该是顾胜南带来的!”
“有点意思!”苏霓崟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怎么回事:“原本想着去河东府见见这位顾掌柜,不过他既然来了,那我就省省劲!”
商铺柜台的侯客厅,顾胜南还在歇息,伙计在旁边伺候,这时跑堂过来道:“顾掌柜,我们东家要见你,请跟小的来!”
进入后院,一眼看去,苏霓崟已经摆上茶盏:“顾东家,我原本打算前往河东府亲自见你,没想到你竟然来了,有失远迎,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