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元商行总号,连日来的混乱商事情况让公孙章日夜不眠,沈镜和孙俊也是不断的开仓冲货,免得自家的生意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商号给冲死!
“这么下去,咱们的生意怕是全都要被人吃掉!”看着近来的账本,孙俊满脑子的浆糊,他不清楚顾胜南的天顺成从那里搞来那么多的低价粮布,已经冲了半拉的市场,并且这个迹象随着官家无视,已经引发到河西府,再这么下去,天顺成就会把四合元的地盘全都吃掉。
“顾胜南那个家伙与苏氏搭上关系了,如果我猜的不错,低价货全都是苏氏从北镇码头的运河上送来的!”旁边的沈镜附声:“实在不行,我也和苏氏搭上关系,把货物暂时补充一下!”
“这么做岂不是违背了合商旗的规矩!”孙俊反问:“虽说义信成在河东府的招牌全都关了,可是我听说在阳城、营州等地,义信成没有受到丝毫尔等影响,贩马道还在持续通畅,咱们现在偏向苏氏,万一被义信成的人知道了,只会给咱们东家带来麻烦!”
“那就想办法让义信成的人不知道!”沈镜合上账册:“关于和苏氏做生意的事有我亲自来负责,就是东家那边,你也要给我瞒住,我不想生出多余的麻烦!”
“东家肯定不会同意,他要是知道你私自搞这些事,一定会严惩你!”孙俊赶紧劝诫,沈镜像是打定主意一样:“老孙,你难道没有发现,河东府最初的乱子就是从义信成闹出来的,现在王氏和韩复因为其中的关系相斗,商道混乱,苏氏再起,我们四合元绝对不能在这股风中落下!”
当四合元的两位掌柜暗中合计从中投机时,徐玉瑱已经和铁肇趁夜进入河东府城,顺着小道进入关门已久的义信成货栈,伙计们这些日子被困的要疯,看到徐玉瑱,张存虎先是意外,跟着大喜:“东家,您总算回来了,我们都快憋死了!”
“之前你们被抓进牢中是我的疏忽,放心,这个事我全都记着,等到眼前的坎过去,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徐玉瑱笑呵呵的安慰众人,张存虎是阳城跟来的老人,自然不在乎那些,最近的遭际让他憋了一肚子火,因此张存虎急声:“东家,最近街面上都在咱们义信成要完蛋了,可是我不信,咱们那么大的招牌,放眼整个辽东也不曾有过,就是苏氏,什么时候也没有作出咱们所做的伟业,汇通商道,平价销售,管控行市,造福百姓,这些事做的我都感觉自己很有脸面,现在你看看看街面上那些百姓,一个个被小贩商号坑到要死,我都忍不住要出手,宰了那些混账东西!”
“急什么!”徐玉瑱坐下喝了杯酒,道:“从明日开始,义信成的招牌就会重新打起来,到时你们都给上点心,看看那些个混蛋有什么反应!如果还是不把义信成放在眼里,一句话,干掉他们!”
如此鼓劲让张存虎等人都很兴奋,随后徐玉瑱深夜赶往四合元,见到了公孙章,公孙章对于徐玉瑱的到来倍感意外:“徐老弟,之前大伙都传闻你死了,义信成改旗易帜,成为权贵的附庸,怎么现在突然就出现了!”
“公孙老哥,在我回答您的问题前,我想问您两个问题!”徐玉瑱道:“在我消失的这些日子,韩复与王氏斗到什么地步了?除了韩复和王氏,其它人都有什么动静!”
片刻后,徐玉瑱从公孙章口中得自己想要的消息,跟着他陷入了沉思,公孙章稍加迟疑,道:“你的义信成似乎已经被人给盯上,传闻是朝中的人,他们想要借由你的义信成做出像之前苏氏那样的事,当然不仅仅是在辽东地区,他们打算把整个北方的商道给联合起来!这事过去从没有谁做成!”
“那是因为以前的人都太过贪婪了!”徐玉瑱很是不屑:“汇通州府,联合天下,如果做成了,到时所有的州府商运畅通,价格平顺,官府赋税充盈,就算在发生天灾,也绝不会再有流民滋生,祸起千里的可悲景象!”
“你竟然想到这些事!这似乎不是一个商人应该考虑的!”公孙章很是震惊:“徐老弟,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公孙老哥,有些时候,你没经历过那事,自然就不会有这种想法!”话落,徐玉瑱从袖囊里掏出账册:“这是我备下的货物,从明日开始,就从东镇开始往河东府放仓!你的四合元如果没有问题,就开始接收,三天内,我要扫平河东府的所有小商贩!”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