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霓崟赶紧问:“倘若咱们这次回绝了大都督,那大都督会做和想法?之前咱们所维护的关系必定生出裂痕,万一其它商贾应下大都督,咱们苏氏更是自断门路!”
“所以说为父心里烦躁不已!”
苏靖烨道:“现在的事真的不好说,朝廷从两年前开始就不在下达地方令,有传闻说是陛下已经荒废朝政,所有的事务全都有左右丞相负责,这是不是意味着北秦要有变化,辽东又是北秦的边陲之地,李秀成万一割裂自立,咱们是从还是不从!”
此话落地,苏霓崟满脸的惊蛰,说真的他可没有想到这一层面,再者,商人只论商道,哪里敢妄议国事?
足足数息的沉思,苏霓崟才重新理清思绪:“爹,我觉得...不管时局如何变化,我们商人是永远不能被抛弃的,不管他谁执政,不管辽东城谁说了算,我们苏家都有存在的意义和作用,他们想要稳住治下,还非得靠我们不可!”
品味着儿子的话,苏靖烨道:“照你的意思,那我们就应下大都督的军令?”
“应肯定是要应下的...不过得留点后路!”
“爹,后路?您指的是?”
苏靖烨转身进到屋里,从桌案下拿出厚厚的一摞子账册,其中是苏氏主要的商行情况。
“这里有粮行、布行、钱庄、河运、酒楼等人主要的营生,我们要是打算接下军令去凑供粮饷,那么势必会动到咱们的根底,毕竟数目庞大,不可小视,所以我打算留存一部分商行脱离这次的事,你看看...哪个行当剥离在外比较合适?”
面对问话,苏霓崟考虑片刻,道:“爹,钱庄与河运肯定脱不开,毕竟钱粮的运送得靠着这两样周转,只是若说关键,钱庄与河运也是最终要的一环,更是咱们多年来的根基,所以我建议,把钱庄给剥离在外,真要到时运送粮饷,咱们用其它的钱庄商号周转!”
对于儿子的话,苏靖烨仔细考虑了一番:“你这么说也算是有道理,只不过这可是把一笔利润给了别人!”
“爹,利益和风险共存,我们关键时刻肯定要抛舍,所以说这些小利就不要多说了!”
片刻商议,苏靖烨父子打定主意,随即召来管家程革去料理,结果程革道:“老爷,奴才听到一些风声,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话就说,啰啰嗦嗦什么?”
苏靖烨斥声糟践一句,程革赶紧道:“老爷,奴才听闻辽东边军打算重修边防军屯堡!”
“那又如何?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苏靖烨不以为意,苏霓崟却想到了什么,稍加考虑,他说:“爹,这修筑边防军屯堡,势必要产生边防的商通运输,往年都是边军自供自给,现在辽东的四面州府各自独立不通商事,边军要是自供自给,何必还出现什么李秀成的粮饷筹措令?”
话到这里,苏靖烨立马反应过来,依照苏霓崟的考虑,如果这些边防军屯堡真的重修建立起来,过去每个军屯堡是屯兵五百人左右,这五百人每月所需的粮饷钱银甲胄数目绝非小数,而整个辽东边界近千里,起码要有十个军屯堡,粗略估计就是五千人以上,即辽东边军的一个营列,那么多人的消耗商运如果能够拿到手里,趁此机会再重开商道,修葺官路,单单这两项下来每年少说就要数万两银子。
于是苏靖烨冲程革交代:“你立刻给我查清此事,我们要知道辽东边军打算重建多少个军屯堡,每个堡里的屯兵人数,还有各地州府郡县的供给详情!”
“老爷,奴才这就去办!”
程革领命离开,苏靖烨又冲苏霓崟道:“崟儿,此事关乎苏氏未来,你去见见你二叔,看看他的意思,之前在冀州闹出的小麻烦,就算过去了,告诉你二叔,我不计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