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狱卒好不怜悯地说道“听人劝,吃饱饭,好上路吧!”
说着也不理会那“聪明人”的反应,径直就往下一个牢房走去。
然而聪明囚徒的话语,就如同冷水浇进了沸油之中,很快在热力的传递下炸开了锅。
“我不想死啊!”
“我王!我冤枉啊!”
“都是赵禹怂恿的,与臣无干啊……”
一众不甘被斩的犯人,有的拼了老命摇晃着牢门,誓要与牢门共存亡,有的则从栅栏的缝隙中伸出双手,朝着狱卒们就胡乱地抓了起来,宛如一个溺水之人拼命挣扎着试图抓住那根救命的稻草。
然而,见惯生死大场面的狱卒可不是那漂浮的稻草,见牢房中人愈演愈烈的响动,二话不说,抄出身后人所携带的杀威棍,“砰砰砰”地便向着伸出的手臂砸去。
很快,吃痛之下的手臂纷纷被收回,而他们的主人也重新龟缩到一个角落,小心翼翼地舔舐伤痛。
这狱卒能处,有事儿他是真的上啊!
而在杀威棍的威慑下,众死囚只得纷纷躲到一旁,而喧闹的牢狱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只不过这份安静好没等持续多久,又被阵阵地呜咽的哭泣声所填满。
哭声里是对赵括的控诉,是对自己所作所为的悔恨,抑或是对自己即将断绝的未来的祭奠?
都不重要了!
狱卒撇了撇嘴,显然他对此已经见怪不怪,随即带着肉食继续分发下去。
与喧闹的外围不同,在牢狱的深处,却是一片的安静和幽暗。
皎洁的月光通过南侧的三枚孔洞,射入幽暗的牢房。没错这是特殊重犯才能享用的特殊牢房,而为了防止犯人逃跑和与外界联系,甚至连窗户都换成了仅有大拇指粗细的三个孔洞。
月光在牢房中形成三根光柱,光柱之下,一位披头散发的老人手带铐,脚锁链,正盘膝而坐,眼睛直直地看着孔洞,试图通过那极小的孔洞,看透那屋外繁乱而璀璨的星空。
“丁零当啷”的几声将物我两忘的安静打破,牢门随即被一名狱卒打开。
另一名狱卒手持一手持着烛火,一手握着械棍,首先进了牢房之中,见牢房中人仍旧一动不动地看着孔洞,这才将门外藏在斗篷之下的“大人物”请了进来。
大人物迈进牢房,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与骚臭味直冲脑门,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放下斗篷的帽子,露出真容——正是当朝首辅、三朝老臣平原君赵胜。
而那仍在观星之囚徒,正是往日之次辅,今日的叛贼——赵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