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棵树一定是巴黎的灵魂。因为所有人的灵魂都藏在倒影里面。”
波德莱尔看着天空中的月亮,微微地眯起眼睛,很自然地回答道:“你看,其实巴黎就是一颗最漂亮的花树,否则它不可能在孕育了那么多痛苦的虫豸后依旧能那么美。”
只有一颗开满花的树才可以同时这么堕落又这么耀眼,让人忍不住靠近它,靠近它,然后被它身上的虫子吓一跳。
这个时候你就能听到这棵树在沙沙作响,花瓣掉了你一身,这是它恶作剧成功时候得意的笑声——或者说,是她得意的笑声。
巴黎是一座有灵魂的城市,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子,一个顾盼多情的眼神,一棵树。
开着花的树。
“我猜她肯定每天都在下雨,因为她的灵魂无时无刻不在哭,因为没有人看得见,所以她一点也不在乎。去他/妈的!这座城市肯定会这么想,相信我,北原。”
波德莱尔歪过头,看着北原和枫橘金色的眼睛,用一种活泼又欢快的语气说道。
“是啊,这就是为什么我在巴黎出门总是会撑着伞的原因。”
北原和枫笑着说,同时甩了甩自己头发上站着的小花瓣,语气似乎有点无奈:“它们掉下来总会变成宝石……搞得所有人都亮晶晶的。”
“听上去可真漂亮。”
波德莱尔摸了摸下巴,突然打趣道:“比如亮晶晶的北原?不过平时的你也很耀眼,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想象你更亮闪闪的样子了。”
“你也一样,亲爱的夏尔先生。”北原和枫眯了眯自己的眼睛,感觉到了一丝困意,但还是一点也不客气地反驳道,“本来身上就全部都是花的味道,给人感觉像是一朵玫瑰成精了。”
玫瑰小姐对波德莱尔这么敏感,也不是没有别的原因的啊。
“花香是因为恶之花啦!是恶之花!”
波德莱尔愤愤不平地反驳道,想了想,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
“恶之花的发动其实和血肉无关,血肉只是花朵的养料而已。花的种子其实来源于恶……所以可能是我干的坏事有点太多了吧?总感觉就算是有一天我全身都开满花也不奇怪。”
“所以你讨厌花香。”
北原和枫转过头,轻轻地挑了一下眉,用陈述句的语气说道。
“……是啊,我讨厌花。”
波德莱尔的身子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扭过头去,有点郁闷地说道:“所以我果然很讨厌你的敏锐,北原。”
“好吧。如果你不高兴的话。”
北原和枫弯起眼睛,把人重新抱住,语气纵容:“那这样可以吗?有没有感觉稍微好一点?”
“……嗯,谢谢。”
“那就好。”